“那……那算了吧……”看到?了苏月娘眼中的犹豫,许东山抿抿唇,收回了胳膊。
“等等!”苏月娘见他就要?直起身,连忙拉住他,而后微微屈膝,坐在了许东山的胳膊上,而后双手环住了许东山的脖子。
待苏月娘坐稳当了,许东山直起腰身,一把将?轻盈的她托起。
被托起的苏月娘还高许东山半个头,视野宽阔清晰了,台上的风景一览无遗。
可苏月娘却没了之前那般的专注,她看得心猿意马的。
臀下是结实有力的小臂,双臂环的是许东山的脖颈,稍一低头,便是许东山那张从下从上看都好看的脸。
他个头高,不需踮脚也能?看清,长睫垂下,却隐约能?瞧见他黑色眼仁中倒映着台上昏黄的灯火。
苏月娘的注视过于持久灼热,许东山紧张得心跳加速,怕再?装得波澜不惊终会失态,他鼓起勇气,稍仰头,看向?苏月娘。
视线相撞,周遭的看客与唱戏声仿若消失,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对视的两人?与心意相通的心跳。
深夏热风,天边圆月。
红晕悄然爬上了双颊。
对视太久,苏月娘难以?承受自?己脱缰似的心跳,她垂下眼,回过头两眼空空地看戏,而身子却不自?觉地朝着许东山的臂膀与胸膛贴去?,双臂慢慢地收紧。
一向?稳重可靠的许东山虽然喉结来回滚动,呼吸紊乱,托着苏月娘的小臂却始终一动不动的。
……
陈三最终与五娘从潮州回到?泉州,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月娘犹记得儿时看的是悲剧结局,陈三五娘私奔被捕,陈三惨遭流放客死他乡,而五娘悲痛欲绝投井殉情。
那时候她爹看了这个结局,一副既满意又不满意的模样。
“潮州泉州相隔甚远,她嫁这么远做什?么?遭欺负了可不就没人?撑腰!月娘你长大了可不要?嫁太远!”
“为什?么要?为了陈三去?投井?唉!月娘你可不要?学她!”
从前苏月娘觉得自?己爹说?得很是在理?,可今日她又觉得这个喜结连理?的结局看着也有些顺眼。
苏月娘从许东山的胳膊上跳了下来,趁着前方的看客们还在那儿意犹未尽地站着,她拉上了许东山的手。
“趁着人还没散,咱们两个快走!”
大手被小手牵着,许东山在后面扬了扬嘴角。
两人?一路无言,趁着夜黑风高,无人?路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齐走回家。
直至进了家门,两人?的手才慢慢松开。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
“明早我去?衙门问问情况……等回来了再?带你去木匠那里订新的桌椅……”
苏月娘轻声应好后,在堂屋里干站着的两个人?又是长久的沉默。
许东山懊恼自?己嘴太笨,不知在如此美妙的时刻说?些什?么。
憋了好半天,满肚子话到?了这个大老粗的嘴边,却变成了“早些睡”三个字。
苏月娘抬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暗自?懊恼,随后快步朝后屋走去?。
衙门离面?线糊店有些远,许东山便早早地起了身,准备出发。
早起惯了的苏月娘虽不打算和许东山一起去?,却也穿戴齐整,与他一起出门,拉着他去?附近的包子铺买几个包子路上吃。
“两个三角包,四个大肉包,帮我包成两包。”这里的包子才苏月娘的拳头那般大,怕是四个大肉包子才能?让许东山吃饱。
包子铺头家手脚麻利地将?三角包和肉包子装好递给苏月娘,而昨天才赚了钱的许东山从兜里摸出一大把铜钱付了过去?。
收了钱的头家转身从身后的案上取来一包鸡蛋和用细红绳捆着的几把面?线递给苏月娘。(3)
“月娘头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些人?也就是钻阿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