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疑惑:“这……表公?子?怕是不会穿。”
我笑了:“随便他穿不穿,我只管送。快些拿去吧。”
萱萱应声从我衣橱里挑了件狐裘批了绒衣就往外跑。
“哎哟!”殿外忽然?传来两个女人的?惊叫。
“陈相!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瞧见您……”
还未听见陈蕴的?回应,她便火急火燎地冲进内殿,根本顾不得身上?的?寒气几步跑到我面前,递上?手中的?帛书?:“末宛与阿勒奴的?商人在边境起了冲突,演变为大规模械斗。停战后,末宛商人仍旧怀恨在心,在夜间于阿勒奴商人馆驿水井里投毒,毒杀了十五个阿勒奴人,私吞了他们?的?货物、马匹和金钱。”
“这么大胆子??”
“投毒的?是末宛王后的?族弟。”
我眼皮直跳,心中预感不祥:“那阿勒奴那边呢?”
“是左谷蠡王的?商队……”陈蕴神情极为扼腕,“还是专供马具粮草的?那一支。”
“哎哟,这……我……这……哎!”
肚子?大,头更大。
游牧民族打仗是真不嫌累,打完这家打下家,从不给自己的?军队百姓喘口气。
末宛在西域诸国中实力还算强劲,尤其是琉璃煅烧的?工艺无人能?比,周围的?国家都乐意与他们?做生意。人做生意来钱快,但国家只懂得做生意丧命快。西域诸国近几十年在我们?的?掌管下一直相安无事,但如今阿勒奴入侵,这弊端就彻底暴露了末宛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军队。国土也小,阿勒奴的?骑兵连夜跑几圈就能?从末宛的?东边跑到西边。
他们?只能?向我们?求援,而我们?不得不出兵。
西域虽国家众多,但大齐设立了西域都护府,西域诸国又年年朝贡,早已能?看作是大齐疆域的?一部分。阿勒奴在这里破一个口子?而我们?没有出手相救,那这么多年在西域的?经营就全部白费了。
天边的?太阳东升西落,而我还陷在这噩耗里出不来不出几日,末宛的?求援军报就会送到我广明殿的?桌上?。
又要打仗了。
我扶着肚子?走出广明殿,秋风吹在脸上?,有微湿的?冷意。万家灯火就在远处的?山脚下,过?不了多久就又要过?年了。
为什么每年过?年就都得打仗呢?不能?让我的?百姓们?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吗?
心中的?怒火积累起来,恨不得叫人把阿勒奴单于一刀砍死,然?后在大齐和西域的?边境上?修一条长无边际的?长城,将这些蛮夷通通拦在山的?那一边,永不相见。
但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在肚子?里转了个向又安安稳稳地睡去。
近几日太医问诊,说我劳累过?度,久坐不站,胎儿恐有寤生风险,还有四月便要临盆,叫我多多走动,少思?少虑。
这跟人哭了却别人不要哭,人饿了劝别人不要饿有什么区别?是我自己想的?吗?
群狼环伺,但凡行差踏错一步都是死,叫我怎么少思?少虑?别人动我要想,别人静我也要想,就譬如自从裴季蕙怀孕后,裴开项与姜旻就再也没找过?我的?麻烦,这叫我如何不头疼?
我仿佛回到了母亲胁迫大臣拥立姜旻称帝前的?那几夜。她发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皇子?,她告诉我,她要把这个皇子?打掉。
因为女人生产之时是最脆弱最危险的?时候,有时候仇人都不必来找你,你的?孩子?就能?把你拖死。只有在他最小的?时候把他打掉,才能?换取我们?三个人的?性?命。
可?母亲还是走了。
这让生育给我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我会死在产床上?,即便我再强大,身份地位再高贵。身边的?能?人再多,我还是可?能?会死在产床上?。一切化为乌有。
可?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哪怕只是一个。
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