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除了我们,陈家也在秘密搜寻,他们还?不敢让裴家知道。但是我看裴开岫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叫人去陈府拜访。陈邦昌应对?得体,没有显露出什么。”
“裴开岫……”我咀嚼着这个人的名字,笑道,“看来裴府里头也不太安生啊。有人想趁着裴家主人离开长安的日子搞点动作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更早找到陈蕴。长安宵禁,她必定没能走出宣阳里,除了官驿传舍外,私人赁屋也要去找,再破烂一点的地方也要去找。陈蕴走南闯北,不是养在深闺大院里的娇小姐。她想跑,必定会想尽办法躲藏。”
彤管使去了一人又一人,每过去一炷香就回来一个人禀报。
没找到。没找到。还?是没找到。
这个陈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两拨人愣是找了大半夜,将整个宣阳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将她找出来。
眼见着天将明,里门大开,届时?要再找人就难上?加难了。
一炷香又过去了,萱萱从外赶来,脚步小心,轻轻地走到我面前站定。
“怎么样了,还?是没找到吗?”我问。可萱萱没有回答。
心中奇怪,我抬头一瞧,却见穿着萱萱衣裳的是个陌生年轻女子眉目柔和,杏眼澄明,瞳仁如黑曜石一般润泽,直直地看着我。
她恭敬地道了万福:“臣女见过殿下。”
我上?下打量她,不高,小巧秀挺,虽是长安人,却好似江东灵山秀水孕育出的一颗明珠,剔透晶莹,端秀清丽。
她的声音冷静却清脆:“臣女冒昧前来,还?请殿下恕罪。”
我朝殿外看了一眼,萱萱正站在门口张望。
我指了右边的位置给她:“陈娘子是自己找的本宫吗?”
“是。”她直言不讳。
我好奇极了,笑着问她:“理由呢?说来听?听??”
“我是来求殿下下旨解除婚约的。”
“这婚约就是我下的旨,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请求?”我质问,“还?是你觉得我仍旧与裴仲琊纠缠不清,放不下他。你既然不属意于他,我心中庆幸,自然会做这个顺水人情?”
“殿下不是这般心性狭隘之人,臣女也不是这样想的。”陈蕴眼中光芒坚定,“臣女只是觉得,殿下必定懂得我的心。”
“你我素未谋面,你觉得我懂你的心?”
“对?。殿下一定懂得我这颗想要自由的心。因为这颗心和殿下的心是一样的。”陈蕴眼神澄澈真挚,没有试探、没有猜度,“自先?帝太后驾崩,殿下所做之事都是为求己身自由,对?吧?我冒着辱没陈家名声的风险夜半出逃、乔装进宫见您,就是为此!我不想像姑母一样永远被困在宅院里,困在丈夫和孩子之间,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请……殿下成全?。”
就像裴仲琊说的,她真的很不一样。也难怪裴陈两家会再度联姻,这样的心性与家世,长安城怕是都再难找出第二个。
“表哥与我无?情无?爱,就算成亲也是怨侣一对?。他是男儿,外头天地广阔自有他的去处。可我一来这长安城,就仿佛是被束缚住翅膀的鸟儿,整日被关在牢笼里,吃着不爱吃的东西,听?着不爱听?的话。我再也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殿下!若是碍于裴伯父,您便给我一道畅通无?阻的路引,我就……我就远走高飞,遍游天下,著书立说。我能养活我自己!”
“遍游天下,著书立说……那你倒是跟我讲讲,你想写?什么样的书?”
陈蕴瞳仁震了震,十分诧异:“您……想知道我写?的东西?”
我点头:“你去过的地方比本宫多,见识的风土人情也比本宫丰富,本宫想你写?的东西应该会很有趣。”
陈蕴嗫嚅着嘴唇,湿润着眼睛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聪慧机敏能干,有主见,我相信你独自一人在外也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但是我这里还?有一条路,我交给你选择,你若愿意,便留下。”
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