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都不会吭一声。我伸出巴掌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事说事!我真不喜欢你这样,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呢!难道憋在心里就好受?”
他抬眼望向我,犹豫良久,终于开口:“我……”他叹气,反过来问我,“殿下可有与父母怄气的时候?也并非怄气,就是……想让他们多看着你,让他们能看见你的进步,你的努力,而不是看着别人。”
我疑惑:“你父亲不就你一个儿子,他还能看着谁?”
裴仲琊张了张嘴,抓着假山的手紧了又松:“我哥哥,你不是知道的吗?你们不都是……因为我兄长才对我另眼相待的吗?裴家之子天降神童,我兄长是,那我也一定是,一定要是。”
我实在没弄懂这之间的联系:“你好跟你哥哥有什么关系?”
裴仲琊微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你……觉得没关系?”
“没关系啊。”我回答,“我都不认识你哥哥。他长什么样,和你很像吗?”
“我……我也没见过。但是他们都说他很聪明,四岁便能通读论语大学,是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童天才,是第一个被准许入宫读书的大臣之子。我……我是沾了他的光才能进宫,否则……我根本就进不了宫,也遇不到你……你们。”
“你这叫什么话!”我恼了,“你若是个呆子,就算你哥哥亮得像个太阳你也沾不到他的光啊。你能入宫就因为你是你,你是个顶顶聪明的人!”
“……你当真这么想?”
“自然!”我笑看着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眸光明亮,仿若碎星。
自那后裴仲琊才告诉我,他的兄长裴孟珩五岁时随母亲陈辰回老家探亲,路上染了疫病不幸夭折。多年后母亲也不幸故去
他告诉我时声音轻浅惆怅,语焉不详。可我也能根据宫中传言猜出个大概来长子夭折,母亲自责伤怀,后又有身孕便终日提心吊胆,忧思成结,癔症并发,生产之后,欲趁他人不备掐死幼子于襁褓之中。
老宫女曾说,先裴夫人以长子夭亡顿悟人生皆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身为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新生的孩儿结束在诞生之时。
陈辰被迫与裴仲琊分开,裴开项将她安置在了裴府幽静的后院,告假数日陪伴妻子,希冀能治好她的癔症。但陈辰终究是没能熬过裴仲琊四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