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声是非,还请殿下责罚。”
这样的一个人,连道歉都是直挺挺的。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当日明面儿上是在说我,实则是在说我父亲。妄议超纲君王,你该当何罪?!”这话说出来可太舒服了,我心中窃喜,面上却绷着。
见他没有说话,我穷追猛打:“我要罚你去暴室,给我洗一辈子的衣服,干一辈子的活!让你的手再也拿不起笔和竹简,永远都不能看书!”
裴仲琊的腮帮子紧了紧,他的拳头握了又松,终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臣有错在先,甘愿领罚。”说罢,他转身朝殿门外走去。
“欸!”我连忙起身拉住他,“我就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他转身望着我,又深深地弯下腰去作揖,神色认真又郑重:“臣有罪,真心向殿下致歉。”
“你这个人……变脸变得还真快,都不知道是说你爱憎分明还是能屈能伸。”
他交手正立,目光毫不避讳我:“大齐乃礼仪之邦,君子之国,是天下所有国朝的表率。凡成事,必须名正言顺,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百姓难安。臣……无法容忍大齐变成一个兄弟阋墙、君臣相残之国。此前误会,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但日后我若为朝臣,也必定坚守自己的信念与使命,为大齐、为百姓、为万世开太平。”
他好耀眼。话语中几多冒犯,可我却没有丝毫的恼怒:“行吧……我原谅你了。”
在这偌大的未央宫,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童年的友谊是真诚而炽热的,少年的爱意却是懵懂而笨拙的。
宫中岁月长,我看见他的篆书字划圆转、庄严美丽,文章字字珠玉、文采斐然,举止雍容尔雅、端正守矩,无限地满足了一个少女正在蓬勃生长的纯真春心。他虽不会骑马,但愿意陪伴我一同去草场看书;我的窗课他也会在细心地修改批注,在最后末尾落下一个方正的“好”字。
所有人都夸他
“裴家真是人才辈出,想当年裴将军一介农夫草莽,出入沙场三百回拜得王侯将相归,裴家大公子裴孟珩年少早慧、知书晓意,如今裴家小公子也非凡人,当真是聪慧。”
“你兄长聪慧,你必定也不差,勤奋苦读,定能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