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既然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这么瞻前顾后,拿出上阵将士的气魄来,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还说要成为我最利的剑,我可不要这么优柔寡断的剑!裴家把持那么多东西……如今的他们还愿意做做面子功夫,让手底下的田家做这治粟内史,万一以后连装都不想装了呢?那这大齐还是我们姜家的吗?
“我需要你,我需要有人冲破他们在军队的专制。光禄勋统领禁军三千五百人,卫尉统领南军两万人,执金吾统领北军五万人,如今除了卫尉方宏以外,其余两人都与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可是禁军和北军,是整个皇城京城的命脉!我需要把他们都变成我的。
“显赫的身世、过人的才智,有皇家的信任还年轻,同时拥有这些条件的,放眼整个长安城只有你。征讨五王是你最好的时机,只要你做得好,活着回来,我就能让你去你该去的,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既不想我寂寞无依,那就杀敌人个片甲不留,在沙场上留下你的赫赫威名,让敌人从今后听见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如今还没上战场就开始打退堂鼓,还担心我?你姐姐我需要你担心吗,这宫里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你先管好你自己,在沙场上把我们的面子挣回来,让他们知道长阳侯世子跟他爹不一样,是个英雄,是条好汉!”
月亮从云里钻了出来,月华拂去宋君若脸上颓唐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来。他盯着我,眼中光芒坚定:“好!我一定给你挣面子,让他们知道你的弟弟是好样的,以后谁要欺负你,都得先问过我!”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豪言壮语容易出口,但是言行举止仍旧稚气难脱,被我一番话就说得心潮澎湃,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看五王如今的势头,开战怕是难免,只望不要是现在……”
宋君若聪明,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今日田诠是不是来过,难道军饷有问题?”
“呵,他说没钱。这也没钱那也没钱,要我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军饷去养裴家军。”我依靠在凭几上,只觉得好笑,“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们对裴开项可真是忠心耿耿……”
“裴家精明,明面儿上都是田家做的事,其实都是他们的主意。”宋君若狠狠咬牙。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凭几扶手:“一份田租合计奏疏,他交上来四份,都是不完整的,漏洞百出。可就算他是滩烂泥,他手底下的属官们上百人,总有精通的把?可他仍旧没能拿出令我满意的东西……你觉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姐姐的意思是……”
“田租有问题。他宁愿装傻充愣也不想让我知道。裴开项对此不闻不问,恐也难逃干系。”我冷笑道,“说白了,就是想花我的钱。我的钱可没有那么好拿。我看这个治粟内史啊,也该换人了。”
第18章 裴仲琊低下头来,蹭了蹭……
彤管使总一十二人,通算数者五人,我又将薛获连着曾经在母亲手底下做事的女官三人都接出暴室,八人加上我,早上上朝,晚上算账。广明殿的烛油没了再添,通宵烧了五夜,终于在一日子时,被薛获找到了疑点。
“殿下快看。”她将三份竹简在我面前铺开,分别指了几处一模一样的数字,“这些数目有问题。”
我拿起凑到烛光下端详,是近三年租借郡国良田供贫民耕种所收的田租,在一众杂乱无章的数字中,这一成不变的几十万石显得尤为突出。
“田内史在尽他最大的可能平账,但三年田租四份账目,不可能不出错。您看这儿,这是第一份账目,绥和七年南阳县田租为一百二十五万石,但是在第二份账目中,就变成九十五万石,而安南县的田租从第一份的七十五万石变成了一百十一万,其余郡县的田租也有少量的改变,但唯一不变的就是总数和这个租借良田的田租。”
我细细思忖:“我确实记得,当时豪绅占地严重,百姓无田可种、流离失所,父亲刚登基便开放了未央宫北山上的林苑,还从广陵、楚、中山等诸侯国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