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匹马穿梭于山道林间,惊起林间飞鸟无数。

耳边风声烈烈,落日余晖刺眼炫目,天地之间皆是一片金黄色。

南星受李玄尧手势下令,带人分散成五队,从不同的方向追赶拦截。

江箐珂和江止多次掉头改路,最后被几队人拦截追至山涧之间的一条石桥上。

石桥一端李玄尧正骑着马,带着人朝石桥奔驰而来,另一端则是南星等人骑马逼近。

两伙人从两边堵截,很显然再无退路。

江箐珂不会凫水,看了眼桥下的河水,心生了退意。

“阿兄,逃不掉了。”

身下的马打着鼻响,急得在石桥的中央来回踱步。

急促杂乱的马蹄声渐近,最后在桥头胸有成竹地慢了下来。

李玄尧骑坐在马背上,掀起的帷帽下的垂纱,一双异瞳看向江箐珂,凌厉的眼神透着寒意,如冰剑一般,朝二人刺来。

江止抱着江箐珂跳下马,看了眼桥下水势湍急的大渡河。

没有时间犹豫了。

面朝李玄尧,他将江箐珂拽入怀里紧抱着。

他一手紧搂她的腰,一手按着江箐珂的后脑勺。

江止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阿兄在,别怕。”

那样子从远处看来,倒像是亲吻。

话落,江止冲着李玄尧邪肆一笑,赶在他骑马冲过来前,抱着江箐珂纵身跳下了那座石桥。

第146章 不是那样的人

待李玄尧骑马赶至石桥中央时,那两人已坠入桥下的河中。

水花溅起一片,人没入水下,随着湍急的河流,瞬间就没了痕迹。

无形的戾气陡然从周身荡开,李玄尧面色阴沉沉地凝视着河面,双色的眸中阴霾隐现、翻涌,愤怒、不甘和焦灼交杂其中。

南星壮着胆子小声请示。

“殿下,要不,属下带几个人到下流去追?”

李玄尧就像没听到一般,胸膛上下快速起伏,垂眸死死盯着两人坠河之处,目光随着河流渐渐朝远处延伸而去。

一想到江止适才贴在江箐珂耳畔的画面,他就气得要死。

手指蜷缩紧握,那无处发泄的愤怒也随之一点点集聚在拳头上。

隐忍和愤怒达到极限,最后悉数宣泄在桥栏上。

汉白玉的石桥,拳头砸过之处,留下了斑斑点点鲜红的血迹。

一个哑巴,连愤怒都是安静无声的。

他们的愤怒更像海下暗流,翻腾汹涌,势不可遏。

南星原本是衡帝身边的暗卫,后来受命保护李玄尧,被衡帝安插到了东宫黑甲卫里。

有时别人不敢多说劝谏之言,但南星多少还敢说上一句。

“恕属下多言,太子妃既动了要走的心思,就算费力寻到带回宫里,关得了一时,却关不了一世。”

“殿下登位在即,正是至关紧要之时,还请殿下三思。”

流血的拳头垂在身侧微微颤抖,李玄尧仰头闭上了眼。

胸腔大幅度地起伏了几次,几次深呼吸后,他缓缓睁开了眼。

他转身跃上马背,手指圈在唇边吹了个口哨,便带领一群黑甲卫,策马狂奔,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气势汹汹而去,决绝得连驿馆都不曾回过。

一个逆风向北,一个顺流向南。

好像被河水封住了一般,周遭沉寂幽闭,唯有耳边咕咚咕咚的都是水声。

江箐珂虽不会凫水,可之前为了学会凫水还是练过憋气的。

只要有人能带着她游,便不会因为惧水而乱了阵脚。

可惜在她坠河前憋的那口气,已经快不够用了。

偏偏水流卷得她和江止二人始终游不出水面。

江箐珂昨晚是憋得膀胱要炸,此时是憋得肺子要炸。

她拍了拍江止的胳膊,神情痛苦地指了指水面,不停地吐着水泡泡,示意他快点想法子拉着她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