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狂时,自当见天地。他干脆只身闯入江湖,混迹摸索,未拜入任何门派,一人挤进天下
“而后练功遭反噬险些走火入魔,为了保命,散去全部内力,落了个平庸之身。”
贺平山边轻描淡写地为自己的故事浅淡收尾,边自己费力推开他宅院门,里头仅是露出一角景色也雅致怡人。贺平山走在前头领他们进门。
和他们想的截然相反。起初想着苏还蜜挂在嘴边叫爹爹,那按贺平山这样的经历最少也得四五十岁,结果那张脸看起来并没有比他们年长很多。这人方才着急忙慌跑回来给他们开门,手上还提着半篓草鱼说是在河边那里钓的。看起来玩心很重。
贺平山是独自在住,府园内安静敞亮,随处都能看到他用竹条与草丝编出来的各类小物件。装着零散小石头的小筐、小小鸟笼虫笼、树枝上挂着几个还没能编好的。
徐风知想问怎么编了这么多草丝玩具,可一连叫了他好几句庄主也不见得答应,最后随口喊他贺平山他才愣愣投来一眼,“直接叫名字就好。”
咔哒一声,手臂被接上。苏还蜜不懂这其中有什么技巧手法,在她看来贺爹爹一出手,手断了也能给接上。
贺平山凑近小姑娘脸上的伤痕,“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苏还蜜扯了扯徐风知,“有坏人,但灼雪门两位大侠救了我。”
“多谢二位大侠关照我庄内。”贺平山指腹抚过她脸颊上的伤口,没能轻易取出来、还扎根在血肉里的木刺摸着依然尖锐,兴许背了光他眸色有些低幽。而后他才让目光转向他们二人,眸中澄澈一片,又道上句,“多谢。”
“客气了。”淡淡应话的人是徐风知,美人正眯眼望着那些草丝鸟笼虫笼,眉心牵过不悦。
徐风知单刀直入,“实不相瞒,此次来送子庄主要是有件事想问问庄主。”贺平山示意他们落座,挽袖为他们煮茶。一回头苏还蜜自己出去了,站得远远的。
徐风知随意落座,将剑一端靠上桌沿,孟凭瑾低眸一眼坐在她身旁,把自己那不知名长剑也靠在她剑旁,两只颜色不一的剑穗贴在一起,他探手漫不经心勾了勾,穗须交缠,颜色也混乱。
但狐狸玩开心了,敛起笑意又去勾她剑上的玉佩。安静盯着看了一会儿,指尖灵巧解下那玉。
得到。美人满意弯眸。
他拿到手还没完,非要趴上茶桌,佯装无意地将脸转过来抬眸望她,墨发下一双水蓝眼眸隐有撒娇狡黠,唇齿张合
我想要。
故意的截断句就像是个诱心作解的填空题,截在这里更是微妙得很。徐风知挑眉。
但她一只手在桌下攥住美人纤细手腕,而手心里正是刺月那枚玉佩。狐狸玩剑穗那会儿就在留意着了。
于是她也笑眯眯先斩后奏唉。
孟凭瑾眼眸下晕红一片,茶桌上的臂弯收紧了些许,大约在消解难为情。
她算是发现了,孟凭瑾明明很容易就会反被拿捏,但总是不信邪要诱,往往最后自己受不住摇摇晃晃跌下来,笨笨脸红悄悄掩耳。
茶水沏入杯,贺平山将两杯茶浅推向他二人。
徐风知浅抿了一口,“贺庄主,我们长纷大师兄离开送子庄后,至今未归。”
贺平山闻言蹙眉,立刻放下还未喝上的茶水,“这不应该,算算日子不是早就到了吗。”
她点头,“贺庄主听着和我大师兄很熟。”
贺平山毫不避讳,神色坦率,“是啊,我和他聊聊剑道。我虽然再不能碰剑,但心向往之。”
贺平山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也敛上昔日傲气,浸透江湖那瞬起瞬息的杀意,因而他眸色也跟着稍暗。
徐风知垂睫,“那他离开送子庄那天你二人见过面?”
他依然坦荡,“见过,他当时想带还蜜离开送子庄,来找我画契压抿。但还蜜还未能同意,我便让他再去和还蜜说说。”
徐风知皱眉,“他要带苏还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