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贵人离去。
待那身影逐渐在月色里看不清楚,齐胜德的沉重视线也久久未曾收回,一人边摇折扇边站定在他身旁,也随他目光看向远处人,轻笑一声,“真像。”
齐胜德恭谨行礼却被玉扇拦下,扇面开合,符臻唇边噙着笑,悠悠道:“眉眼真像姝妃娘娘,天下第一美人生了个天下第一美人,应当的。”
姝妃。齐胜德昏黄的眼瞳里映出一丝清明。已有太久没听人提起这位娘娘了,也许得有十几个年头。宫里新人如新花,花团锦簇,凋落在花泥里的、没有人会记得。
可他记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惊为天人的一面
比画还漂亮的人伸手向他递来一只盛满净水的素白瓷碗。一碗水,他呛了四回,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
“姝妃娘娘是很好的人。”
听见符臻的话,齐胜德看向这位无心皇位、游手好闲的二殿下,这位殿下也正看着他,笑问他:“跟父皇说了吗?”
齐胜德失神点头,“过几日就安排见面。”
“那真好。”玉扇遮住符臻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温柔笑眼来。
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苦闷,长叹道:“都被她徐风知拐走了都。”
见符臻若有所思,他默了默苦涩开口,“二殿下,你可还记得徐风知三年前曾在宴席上说过什么。”
符臻怎么不记得。
当年他吵嚷着要娶同为二殿下的徐风知,就在他闹完那么一出之后,徐风知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被他洒了半杯酒的衣袖,眼眸平静而冰冷地看向对面钦南的几位皇子。
“要我嫁你钦南……”她短促冷笑,高高在上冷漠开口,“还是容我挑位殿下娶回赤真成亲吧。”
虽说这事被双方笑呵呵打着圆场做了罢,但她徐风知确实是说过这话的。
如今可倒好,难道就这么阴差阳错还真遂了她心意由着她挑了一只最漂亮的螭龙娶回赤真成亲做她侍君奉于她床榻上?
天下不得笑死钦南了。
符臻猜透他心中忧虑,先笑了半天,玉扇合拢抵在唇上沉思片刻,“我宫中美人众多,找机会我邀他来一坐,相看相看,有合适的就劝他留下,父皇再顺势赐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