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观她平静非常,将决绝冷漠演的那般好,仿佛当真心如止水。
压抑感将心吞吃的时候根本不讲道理,孟凭瑾觉得自己窥见这一丝裂痕应该欣喜才对的,但没有,他只觉得自己的欣喜是不应当的,因为它让她那么痛苦。
心上沉重逼得孟凭瑾松开手垂下剑,漠然侧身借过,“我领罚去了。”
袖上的力量松掉,徐风知这才迟钝地从重复心声中拔出神思。低头一看,袖上褶皱几道,她想抚平,接着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是被紧拽过的痕迹,心也被揪去一块。
“师妹,我这次回来又给你带了好些梅子干,等过几日去送子庄我听说路上有家酸甜口做的特别好,到时我给你寄。”
她抬起头,半天才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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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知现在住的小院因为前院很小所以没人愿意要,但徐风知觉得很好,因为有个小后院,藏起来睡觉很合适。
她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摆件,和从前做皇女那完全是天差地别。
净泷为她煮了茶但自己却一口也没喝,徐风知明白是他嫌弃这茶叶太次觉得难以入口,她懒得问,但净泷先提这茶叶很好,是他自己不渴不想喝。
徐风知不想应声,茶盏空了要添茶,她伸手去够,净泷倾身为她添茶,她又坐回去,向一旁侧身。
净泷一怔,苦笑道:“殿下这么厌恶我。”
“谈不上。但你让旁人误会是我侍君这事我确实挺烦。”手抖茶水不稳,她示意够了。
净泷开始煮第二壶茶水,挽起衣袖,露出些许白皙手腕,莹白如玉。
徐风知实在不想理会他这种把戏,“够了。”
净泷不敢抬眸,“没煮好。”
“不想喝了。”她冷淡叩下茶盏,“不要再煮。”
他笑起来,总有些伤感,“殿下你以前喜欢看我煮茶。”
徐风知目光幽远,她忽而想起摇晃烛影。同样是添茶,晦暗间倾身墨发垂于他二人之间,半遮半掩,抬眸引诱她心。如今想想这引诱不算高明,但太漂亮导致很有用。
至少她那一刻若是真从心,那人就走不了了。
徐风知长睫掩住眼底杂乱念头。想喝茶。
想喝、那谁的茶。
见她仿佛陷入落寞,净泷以为她忆起了往事,心中有些蔑然窃喜:皇女又如何,也逃不了旧时心动,手段这种东西他会的很多。
徐风知不懂为何净泷忽然朝她走近,她打起精神直截了当地问,“我妹她让你带什么话。”
净泷拧眉,他不明白自己的招数为什么没起作用。徐风知同样拧眉催促他快点说,“你不是我妹派来的?”
净泷当然是那位派来的。
他垂下头,如实答道:“陛下说,这皇位太小了她不想困住姐姐,她坐上去,姐姐就自由了。”
徐风知心上轻松不少,眉眼沾染笑意,轻声道:“她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陛下猜到了您会这么说她。”
徐风知回望过去。
“所以她说,只卖乖给你看。”
一眼好似又看见了那龙椅上的笑面狐狸,瞬间收起那狠戾模样,仰头等着她摸一摸,不在乎朝堂上群臣如何言语,只笑眯眯喊她:“阿姐,我想你。”
「我想你永远也别回来,你回来我们就只能一死一活。」
眼睫颤了颤,徐风知有些困倦,随口扯了个话题,“你知道她这么多而且没被杀掉,看来你得偿所愿了。”
徐风知一直都知道净泷的目的。从最最开始、她还在做皇女的时候。因为明晃晃的野心、冰冷的东西就暗藏在他眼底,无聊驱使着徐风知时常审视观察他。
净泷装出温柔用上手段想让她在某刻动心,从而一步登天。
可接近二皇女徐风知就是接近赤真里最难以接近的人。
净泷也想过自己最坏的结果就是像之前接近她的所有人一样被杀掉,可他运气很好,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