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赫然,不过确实如此,8岁的时候父亲买了荔枝,刚递到她手里没多大会儿,小手就开始痒,越抓越痒,帝父急了,问过家里的医学博士苏念晴的小姑夫霍启维说是过敏。
后来,她就不再碰。
“只是荔枝皮过敏。”宁之诺笑,“应该是可以吃的吧。”
苏念晴一愣,他说,“乖乖坐着。”
身材挺拔修长的少年,站在一树火红的荔枝和苍翠的绿叶下,摘了最甜的丢进一旁的采摘篮里。
绿茵茵的草地上,他坐在她的对面,快速剥了荔枝皮,只留晶莹的果肉给她。
“尝尝。”他说。
柔软爽口的果肉入口,果汁甜美,溢满口腔。
“好吃吗?”
“嗯。”
“甜吗?”
“甜。”
取了纸巾要帮她擦嘴,宁之诺却被女孩儿扯住了袖子。
“怎么了?”他问。
澄澈的眸直直地看着他,苏念晴说,“还要。”
宁之诺笑了,应她一声,“好。”
那天下午,他剥,她吃,好一阵子。
“晴晴,喜欢荔枝?”
“嗯。”
“小馋猫儿,不怕过敏了?”
“有你呢,不怕。”
“是啊,有我呢。”
“诺,要一直一直帮我。吃不下了,也要帮我吃。”
“好,一直一直帮你。”
“说好了。”
“嗯,说好的,一直一直。”
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帮她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他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了呢?
宁之诺固执的一边剥着荔枝,一边控制着身体疼痛中极度的颤抖。
他的双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力,他丢了晴晴,难道连有关他们回忆的小小的荔枝也抓不住了吗?
大脑开始眩晕,恍惚中有人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
“宁少,您还好吧?”
“快,先给他打一支止痛针!”
是谁在叫他?
又是谁在哭?
耳膜鼓噪,他似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身体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终于,他陷入了晕厥。
“安小姐,宁少手里……”
听到女仆的话,安琳低头去看,完全怔在原地……
床上脸色煞白如雪的人,虚弱到昏迷,可他的手是那么有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枚荔枝,手背上青筋暴起。
也许是紧握着荔枝的人用力太过度,果汁自他的掌心不断流出,慢慢落下。
果汁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像是一颗一颗晶莹的眼泪,闪着悲伤的光芒。
国内,莲市天刚晴晴亮。
宜庄别墅区。
白纱如雾的床幔下,苏念晴是完全被惊醒的。
脸色煞白,背脊僵直的她浑身冷汗涔涔。
她梦到宁之诺了,梦里的他紧紧牵着她的手,那样无助,那样崩溃,她伸手想要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在流泪,她也哭了,可是不论如何努力,她都碰触不到他分毫……
可梦终究是梦,抱着自己怔愣了几秒钟,苏念晴立刻收回了自己刚才沉浸在梦中的伤感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