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完全成了一场空梦。
以濛想,在之诺苏醒后受到宁渊威胁的日子里,他一定纠结过,悔恨过,也狠狠地失望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在生命的最后那段日子里每天都是笑着陪着她的,甚至顾虑到她对葛女士的排斥,有意引导了他们见面。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在为别人考虑,可那个时候的之诺呢?
承受着与日俱增的病痛折磨,没有向她吐露分毫不快,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依赖他,所有的烦心和琐事都讲给他听,但忘记了他内心里也有很多难言的痛苦,一个从不向人吐露痛苦的人,并不是他真的快乐,习惯了独自承受,独自舔舐伤口从不对她开口诉说。
到现在,以濛都想想不出之诺离世前的绝望和难过。
葛女士说得没错,“宁渊该死,死上千百次都不足惜。他怎么可以伤害那么纯粹善良的之诺?”
雪越下越大,今年的南方降雪,冷到冰寒,冷到绝望,以濛牵着帝凌瑞的手在雪地里走了很久,知道压抑和愤懑齐齐涌上来,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人看到此时她脸上的深刻恨意。
从来,他都没有如此地痛恨过一个人,恨到骨髓深处。
一直都不是个善良的人,她冷的像冰,寒地无情,如果不是因为她丈夫也许她性格里的偏执让她连一个普通的女子都做不了。
苏以濛从来不温柔,内心蛰伏的狠厉,让她愿意为自己的丈夫放下而变得温婉,可现在,她内心有怒火,火气中烧,一切凌厉都不想遮掩,她恨宁渊,恨他欺压之诺的善良,恨他一刀一刀害死了她的至亲之诺。
现在的以濛愤懑压抑,却无从发泄,靠在帝凌瑞的怀里,紧紧地攥紧了他丈夫的袖子。
帝凌瑞揽着阿濛,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
医院,重症加护病房。
以濛看着现在躺在病牀上带着呼吸面罩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怒意,从今天上午和葛女士交谈之后,之诺死了的样子,那样浑身裂开的伤口清晰地在她眼前撕裂着。
可,看着病牀上游离于生命边缘的宁渊,以濛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误以为是对方的家属,说道,“宁先生,胸口刺得这一刀导致他失血过多,原本的肾脏疾病在满眼,能不能撑得过去今晚很难说。”
以濛站在帝凌瑞身边,没有回应医生,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现在躺在病牀上的人心肺挖开,看看他有没有心肝。
“我们回去。”没有再继续看一眼,以濛直接走出了病房,心中地愤恨却在每一步都加重了很多,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儿,她怕继续呆下去,她也会像葛女士一样做一些过分的举动。
“阿濛,走。”帝凌瑞揽着他妻子的肩膀,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平静下来。
可怎么能平静下来,过去的一切,那么残忍地对待之诺的过去,她没有办法安下心来。
12月20日,南方的雪今年意外下得很大,马上就要圣诞节了,圣诞节过后就是新年,这一年匆匆就要过去。
而19号从看过葛女士下午回来后,以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一直到现在20号的清晨,她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葛女士入狱的原因阿濛都和帝凌瑞说了,然后,她说,“帝凌瑞,宁渊不能死,他得活着。”
20号整整一天,于灏按照太太的意思联系了国外的大夫,医院里专家会诊后,抢救宁渊并全全找寻医治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