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顺滑地像是在指尖流淌,让他爱不释手。
“阿濛,明年也陪我一起过生日。”
“嗯。”以濛立刻答应了,却在镜子里看到帮他吹头的人在出神,帝凌瑞怔了怔,他又说了一遍,“不是明年,是以后,以后的每一次生日都要。”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和隐藏地担忧,以濛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说,“对不起。”苏以濛性格冷傲,这三个字她几乎不常说,但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道歉,毕竟,这样的不安的她的丈夫,让她觉得自己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有些狠心了。
将他手里的吹风机关了,以濛靠在他身上说,“新的孕检和体检的报告我都看了,抱歉,是我真的任性了。可,帝凌瑞,你看过了就明白,医生预计,多年前的换肾手术导致的心率衰竭并没有消减,即便真的不要这个孩子,我可能也不能再陪你多”
沉郁的眼眸一时间像是凝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不许胡说。”直接打断他妻子,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他都能让自己不信,可她不行。
一口气压抑在胸腔里,有些沉闷的让他快要窒息了。
“帝凌瑞。”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不能就这么被他打断,她说,“那些话都是医生预计的风险,而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它变成事实,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不会有任何意外。”
帝凌瑞抱着他的妻子,紧紧地,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以濛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病得厉害。
她说,“我会陪着你,很久,很久。”
不要怕。
我们都不要怕。
他们那么相像,从出生生在世家就注定生活充满了算计和艰辛,一直都在赌,从没有输过,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不会输。
他舍不得,她又怎么舍得下。
毕竟,她爱他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帝凌瑞。”站起身,夫妻相拥在梳妆镜前,以濛凝视着他的眼睛和他说,“我会陪着你的,一定。”说着说着她又笑,“我不是你,绝对不会失信,更不会说言而无信的话,所以”沉吟了半晌,她透过镜子坦然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我不会出意外,更不会死。”
“死’字是大忌,就这么被他妻子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直接刺痛了他的心脏。握紧他的手,她说,“我绝对不会像之诺一样,绝对。”
以濛明白那种绝望,在之诺死了以后她已经深深的尝过一回,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帝凌瑞再尝,那种心灰意冷的绝望和孤独,不能留给他一个人。
听他妻子说话,帝凌瑞搂紧她的肩头,神色凝重,一直不敢正面面对的话题被他妻子完全这么说了出来,气血翻涌,喉咙哽住任凭不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他一直明白他妻子非生这个孩子不可的意图的,隐忍怒气,不见她是真的不想接受那么残酷的现实。
多年前,以濛的换肾手术很成功,但是换来的肾脏都是有期限的,因为肾源不同每个人存活的年限都不同,一颗和患者身体结合的非常好的肾脏只能维持她继续存活十多年。
两年后再次找回阿濛,帝凌瑞就明白的,那时候他妻子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无非是怕拖累了她。
之前他以为足够了有十多年已经很好,却没有时间会过得这么的快。
宁之诺给阿濛换肾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光景过去了,日子就这么过着,帝凌瑞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人也终究会有不敢面对的,想要逃避的东西,比如时间,比如阿濛还能维持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因为有所畏惧,所以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但他终究没有想到阿囡要比他坚强的多,留给他一个孩子,为了什么?
一想就能想明白,所以装糊涂,只因为不敢面对真正的现实。生气也好,不见她也好,不是自己气自己,是怕看到她后备受煎熬。
“阿濛”冰凉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他说,“我和你一样,我是O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