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话的训斥口吻,让以濛觉得不舒服。
“疼吗?”他继续问。
因为他覆在她手指上的手让她没由来地瑟缩了一下,像是小时候犯了错误被帝文斌训斥,不知怎么的,她怕他生气就说了反话,“不疼。”
“不疼?”压制情绪的嗓音。
“我……”苏以濛惧怕的人并不多,永远都是性情过分冷然的人,但是对于帝凌瑞她现在是真的会惧怕。完全说不上来这种惧怕到底是为什么,在他生气的时候她就时常说错话,坐立难安,像幼年犯错的自己一样,仿佛做什么都成了错的,索性她直接选择了闭口不说的沉默。
邢凯医生明显看得出这夫妻两个人之间都有些情绪,但是身为家庭医生,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尽量将帮以濛擦拭伤口的力度轻缓了一些。
以濛完全避讳和排斥的两个字,“不疼。”让帝凌瑞彻底情绪变差了,明明就坐下了也没有再动她,似乎上午在ART艺术中心画廊的一幕在他的内心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只要现在但凡她有意思不愿意他的靠近,他都会下意识地不再靠近她。情绪不稳定,自从在ART艺术馆看到那幅出自宁之诺之手的绘画,回来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中。
一直以来,他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即便那个人即便离世,因为他和自己妻子错综复杂的情感往事,永远会占据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那个人比在她心里占据的地位,但是,每一次,看到她为了他就总能那么轻易就甩开他的手,让他很受伤。
比不过宁之诺,他没想比,也不敢比。
明明很清楚的,可在这些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很难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只是普通人,拥有普通嫉妒心的丈夫,这样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总是压抑让他是不是会觉得克制不住,就像是今天,就像是现在,压抑克制的情绪面临崩溃边缘。
伤口是被相机砸伤的,因为相机的重量砸在额头上,让这样的伤口很难处理。
邢凯小心翼翼地帮以濛处理伤口,却还是没有办法地不得不弄疼了她,倒是相比以濛,现在坐在她身边的帝凌瑞让邢凯感觉更加的心惊。和往常面对自己妻子受伤或病痛时候的紧张不一样,现在有情绪却沉闷着不发作的男人让邢凯更加觉得难受。
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帝凌瑞,见过他的面色沉郁狠厉,只有在宜庄在帝太太的身边才觉得这个男人温和的像是产生了错觉。
可今天,邢凯看帝凌瑞,似乎又像是见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孤傲,冷厉,掌握莲市最高的财富因而面色不善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惊。
帝凌瑞越是蹙眉,邢凯处理伤口的时候也觉得压抑。
终于帮小帝太太处理好了伤口,这对邢凯来说完全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折磨。“伤口不能沾水,这样的消毒和擦拭药水一天要擦三次。”邢凯这些话都是对小帝太太说的,但是他明显看得出眼前的女孩子有些心不在焉,习惯了小帝太太的神色冷然和漫不经心,毕竟,往常里这些需要注意的都是帝先生来记得,可夫妻两人一个没有心思频频出神,另一个则只站在一边情绪从一开始就让人感觉到黯然的心惊。
见此,完全没有办法,邢凯拿出了纸和笔,开始慢慢地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写了出来。这么久,作为宜庄的家庭医生,他也算是比较了解这对夫妻的脾气秉性,冲着帝凌瑞对帝太太的重视程度,即便现在有情绪不想管她,但是要是在晚上,小帝太太要擦药的时候,他还是会麻烦他,甚至会在凌晨将他拉扯起来。
算了,为了晚上安安静静的可以睡个好觉不被人来打搅,邢凯用笔将所有的用药和注意事项全都写出来留给夫妻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