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昌雨因为呛咳,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三表嫂?咳咳……就那么一个……小丫头?”口无遮拦的人说出话来更不怎么可听。

昌雨心里一直想着就算帝凌瑞有一日结婚,即便不和佳人姐有关系,也该是像佳人姐一样温和敦厚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丫头片子。

原本对南苑那个熟睡的容颜还有一丝好感的人现在什么都不剩了,但,似乎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失落的心思比替洪佳人抱不平更多。

黄昏,南苑。

窗户大开着,书桌上有一本日记本。

Dear之诺:

最近我住在冯家。

简单的日常诉说后,到了日记的最后一段:

之诺,我有一个想法,做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的决定。但是这个谁都不能告诉。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所以,你替我好好保守着它,好不好?至少,现在帝先生不可以知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是铤而走险,但是不要怪我,也不要怨我,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最了解我的你,一定要支持我。

阿濛(亲笔)

这似乎是有史以来以濛写得最长时间的一次日记,窗前落了几片竹叶,以濛随手夹在了日记本里。

书桌的旁边,刚刚提笔写下的毛笔字到现在墨迹还没有干,字迹苍劲有力,已经不再像自己以往写的那样,果然和帝凌瑞的字迹越来越像了。

因为手臂上的淤青到现在都没有退下去,以濛选了一条长袖的裙子,南苑也很凉爽,有一方浅池里,水是活水和冯家临靠的湖水挨着,流动起来晶莹透亮。

黄昏,月色还没有升起,这段时候的燥热让人难忍,南苑从来不开空调,帝凌瑞还没有回来,以濛一个人无聊,索性撩起了裙子,下了浅水,在浅水池中看着水中的小鱼,捞起来,再放回去,反反复复的几次,整个人也觉得玩儿累了。

帝凌瑞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赤着脚站在浅水池里的人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腰际,似乎是用小渔网在捞鱼,捞了几次,又看着池水里的小鱼发愣,帝凌瑞走过去,见刚刚捞进桶里的小鱼又被他妻子通通倒回到了池水里。

“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帝凌瑞坐在池水边的座椅上,看着他妻子一个人自顾自地戏水,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回来了,一定。

“只是想让它们换个地方呆呆。”还是没有回头,以濛低着头似乎在看浅水池里的小鱼。

捡起院子里地上,她丢在那儿的几本书,帝凌瑞问,“最近真的看了。”那本哲学书完全是晦涩的古拉丁语,帝凌瑞却没有想到他妻子会真的费心思去看。

“其实我一点都看不懂。”撩水,水流落在水里,像是绽开在她身边的水花。“我是一边看着翻译词典,一边查找着看的。”看那本书很费力气,但是她想看看,因为她知道冯怡婷看过,帝凌瑞看过,所以她也想试着阅读。至少,不要说起了解对方,比不过洪佳人。

看她这样的情绪,帝凌瑞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了不少,大致也不知道他妻子现在是什么心思。只好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她一句,“昌雨,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以濛还是没有转身,站在水中背对着帝凌瑞,看不出什么情绪,“昌雨是谁?你说的就是下午过来的那个似乎很没有礼貌的人。”

这么一听,看来昌雨是来过了,帝凌瑞心里明了。

“他被家里人宠坏了,说得话,你不要听就行了。”

以濛想到下午的那个少年,拧眉,赞同帝凌瑞的说法,“确实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今天下午,原本休息了一会儿,以濛正在南苑的书桌前写字。

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不面熟的人进到了南苑来,“你是被凌瑞哥带来的?”十分不甘愿的语气。

以濛沉默,握着毛笔的手继续在白色的宣纸上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