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晴对穿着从来没有在意过,看帝凌瑞难得兴致高,她不想拂了他的意愿。

更衣室的门打开,只一刹那,惊艳了很多人的目光。

“àfairetrop!”(太美了。)

法雅克香榭丽舍的经理米勒思一直和于灏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这个东方女孩子换好的这身礼物,忍不住赞叹出口。虽说这件晚礼服是专卖区新上的最新款,但是早已经受到很多人的钟爱,买下的人很多,有名媛,有法国贵族的小姐夫人,但是专卖区经理米勒思第一次见到有女子可以穿出这样不同的风格。

想到帝凌瑞今天下午在民政局对工作人员说地话,苏念晴说,“离婚协议书的内容要重新拟定。”

“怎么?”

“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个时候讨论公平的问题?”帝凌瑞的浅笑带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心惊,“离婚夫妻不是筹划既得利益越多越好,哪有你这样替对方着想的?”

“你的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

苏念晴沉默,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帝凌瑞并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找她说话的漏洞,将她所有的话最终都打一个死结,他们之间的任何谈论也都不再具有意义。

他有他的想法,她看得出来。谁都不能左右谁,更何况他是帝凌瑞。

餐桌上,任何话题都没有谈成。

今天下午去了一趟民政局,苏念晴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坚持自己的想法正确与否都不再重要,也许,帝凌瑞有权利知道一切,包括,孩子。

她这么想。

摇摇头,但是一定不是现在让他知道。

时机不对。

晚上的晚餐吃得满腹心绪。

她吃得向来不多,坐在她对面的人吃得也不多。

有侍者,在规定的时间里上来收拾餐桌。

晚上,换好了睡衣苏念晴盘腿坐在床上,帝凌瑞端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床头,他起身出去去洗澡,却听身后的人叫住了他,“帝凌瑞……”

“嗯。”

“怎么了?”

每一次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到最后只剩一句,“……我先睡了。”

“睡吧。”

丢了手里的毛巾,给她点了一支安神香,这安神香没有味道,看刚才苏念晴的睡眠状态,他知道也许有些作用。

苏念晴看他站在门口点香,打火机燃起的火焰迷离了她的视线。

转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躺下。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更没有办法在这为数不多的清醒里对他说出所有的真相。

两年,分开整整两年零四个月,却足以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如果之诺安然的活着,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世,也许她就会和帝凌瑞在温哥华永远不会再回来。

还有,他们的孩子……那是苏念晴永远的伤疤。

紧紧地咬着下唇,她睁眼望着天花板,直到视线开始氤氲的变得模糊,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掉了那么多眼泪。

听见关门的声音,苏念晴才下床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出,一些白色的药片。

苏念晴并不想当着帝凌瑞的面吃这些药,要是被他看见,说不定能直接给她丢了也说不定。

透明的药瓶,药片只剩下了不到十片。

苏念晴拧开盖子倒了一片在掌心里,就着温水,将苦涩的药片吞咽下去。

吃了药,苏念晴躺在床上。

她开始吃这种药不过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清醒的时候,除了要去探望之诺,还要每天照顾淼淼。

忙碌,从身到心。

这么多天,只有今晚,她才安静了下来,细想了很多。

浴室里,有花洒流水的声音,带着某种静谧的意味,像是在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