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晴就着水将药片吞咽下去，对向玲微笑。

帝向玲不知怎么就莫名的感觉到眼眶酸疼的厉害。

正午时分，眼前的女孩子笑得那么美，即便消瘦，即便脸色苍白都难以遮掩苏念晴笑起来的打动人心。

以前向玲看苏念晴笑只觉得惊讶，现在她再看她笑，却莫名的只想掉眼泪。

“我约了顾庭烨，他会带淼淼过来，之诺就拜托你照顾了。”想了想，苏念晴淡然的说道，“还有安琳。”

像是真的对所有的一切都完全释然了，苏念晴知道自己清醒的时候不多，所以她也不计较很多。

她沉默，一时间思绪混乱，只是单单看着他。

苏念晴不回答，帝凌瑞继续问，“几岁了？”

他问的越多，就越是让她心惊，不回答选择沉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西塘古镇的深巷里人来人往，不适合说这些。

“帝凌瑞，这并不是个适合谈这些的地方。”

“我明白。”他牵她的手，她神色冷然但没有抗拒。

顾庭烨将车停在巷口等了很久不见苏念晴和淼淼出现，拿了车钥匙下车，他想了想返回到了深巷里，看到的却是苏念晴跟随在一个男人的身侧，那人抱着淼淼渐渐向深巷深处走去的背影。

那男人是……

帝家帝凌瑞。

顾庭烨对那人男人的认知仅仅存留在商界，以及最近不乏对其的贬义的议论。

苏念晴和他……

顾庭烨疑惑。

原本觉得他们总归都是帝家人，亲昵是可以的，可这两人似乎有些过分的亲昵，在人来人往的深巷中远远看去，不像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熟稔亲近，倒像是一家人。

不，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总是觉得有些地方有些莫名，顾庭烨蹙眉，看到走在深巷中的男人抱着淼淼，突然停下来帮一旁的苏念晴轻轻挽了一下发，向来冷静的苏念晴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拒绝。

那样的神情，恼羞成怒。

他站在他们背后，因为苏念晴脸上的这个神情生生停住了脚步。

苏念晴向来冷静神色浅淡，从未有过这样鲜活的情态。

不对，什么都不对了。

这两个人相处的氛围不对，和孩子相处的氛围也不对。顾庭烨依稀记得，苏念晴刚回来后，向珊就将淼淼送来了，她和帝凌瑞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但是现在，轻微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没有丝毫抗拒和抵触，那样安然的被那人抱在怀里。

他们是真的像一家人，一家三口？

无止境的猜测让顾庭烨的情绪有些难以接受的震惊。

这么久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苏念晴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连这孩子都有了，虽然向珊对他说淼淼是苏念晴领养的孩子，但是每次见到苏念晴和淼淼相处，那种属于亲生母女血缘的亲昵，让他一度怀疑，淼淼就是苏念晴的孩子，向珊对他那么说，不过是为了顾全苏念晴现在的名声名节而已。

所有的一切推测联合起来，宛若晴天霹雳一样在顾庭烨的心中炸出一个惊雷。

她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但是这人怎么可以是帝凌瑞？

如果淼淼也是她和这个男人的孩子，那么之诺……

之诺是苏念晴的所有寄托，他比谁都明白，所以在苏念晴选择拒绝他的时候，他以为完全是之诺的原因，没有丝毫犹豫的退却，只因为他知道那两个人的相互依靠相互守护。

之诺不幸不在，他会照顾苏念晴，绝对不是堂而皇之的又多出这样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帝凌瑞。

他和苏念晴之间的纠葛太多，除去别的不说，就单单凭借着帝凌瑞和苏念晴逝去的父亲帝文彬之间的死者矛盾，他们也不能在一起。

帝文彬的死和那男人怕是脱不了关系的，苏念晴夹在中间，永远得不到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