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佳慧准备的另一件衣服给了向珊，苏念晴像是根本就听不到向珊说的话，眼瞳是麻木的极致暗淡。

“苏念晴！”

“苏念晴！”

向珊在后面叫她，可看见头也不回的默默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楼的人，向珊放弃了，她知道她的病似乎又加重了。

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已经完全拒绝了和外界的交流。

苏念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眼神中一片空茫，直到低着头看到迎面的黑色鞋子，她微微愣了一下。

将手里的袋子攥紧，差点撞上他，她漠然地说了句，“抱歉。”

她躲避似得向左让了让，连头也不抬，不看迎面的他。帝凌瑞知道，因为她眼里没有他，心里，更没有吧。

迎面相见，却擦肩而过，像是陌路人一样。昔日夫妻，相顾无言？

她看不见他的存在。

多讽刺！

帝凌瑞沉默着，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的下楼，苏念晴怔了怔，继续上楼而去，脸色苍白，手里的装着礼服的袋子却被她撕扯了一大块。

楼下的向珊不经意间刚好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诧。

苏念晴肯主动和帝凌瑞说话，病情加重如此的她，听不见任何人说话，完全忽视任何人的她，竟然注意得到帝凌瑞的存在。

向珊想到曾经苏念晴在莲市的长时期读书，喟叹一口气，这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不然，如此病重的她，现在唯独主动开口说话的人除了之诺就只有刚才的帝凌瑞了。

卧室里。

苏念晴关上房门，暗沉的眼眸中突然浮现出戾色，拿出剪刀她将苏佳慧给她准备的所谓订婚宴会的礼服，一刀，一刀，全都剪碎了。

细碎的白纱蕾丝掉满了地毯，一层一层的蕾丝像是包裹伤口的白色绷带，可是伤口太多了，是包裹不完的。

苏念晴一边将礼服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碎，一边想到曾经苏佳慧的话。

“苏念晴，只要你暂且答应和顾家的联姻，宁之诺住院的所有治疗费用我完全可以出。”

“母亲，想要钱总是有办法的，我可以去……”

“你以为你怎么赚钱，打工？”苏佳慧冷笑，“宁家都不管的人，你倒是上心的很，和顾家联姻我会给你所有的医药费。”

“我不会答应你的。”

“苏念晴你别忘了，这是你父亲在遗嘱里写到的，他养你这么多年，临死的话你都不听吗？”

苏佳慧的话真狠，一下就戳到了苏念晴内心的深处。

父亲，她父亲的意愿。

等苏念晴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白色礼服已经完全被她剪地面目全非。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这层层叠叠苍白的蕾丝碎末中，像是完全失去了灵魂，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波澜。

“苏念晴。”

帝向珊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后脸上有了然的神色。

这才是她熟识的苏念晴，苏念晴向来如此，看似她顺理成章的妥协了一切，实际上她的内心想法永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苏念晴，将剪刀给我好么？”帝向珊盘腿坐在她身边，手正欲向前，却被苏念晴避开。

向珊这才注意到她握着剪刀的苍白手指握地是那么紧，自闭症患者不表现情绪却不代表她不会有情绪，向珊看她如此痛恨得握紧了剪刀就知道她内心蛰伏的忿忿有多深。

她不再动她，苏念晴现在的情绪起伏很大，她怕她的举动引起她更加激烈的反应。

向珊陪她坐在地毯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小孩子受了委屈都是大声哭泣或向父母哭诉，可她的三妹从年幼的时候开始情绪不好就喜欢安静的坐着。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向珊想了想不能如此下去，霍姑父曾经告诉她，依照苏念晴时好时坏的现状，还是主动和她常说说话，常交流交流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