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痛苦的时候想哭就能大声哭泣,是一种幸福。

苏念晴的眼泪早在两年中的极致阴暗的那个地方掉完了,现在她即使痛得浑身发抖,也掉不出一滴眼泪。

新伤口附着着旧伤口,她的心脏说不定已经碎裂了。

“苏念晴,你没有心,你太狠了。”

听不到耳边安琳对她的控诉,像是什么都听不到。

苏念晴将病房门关上,双眼中一片空茫。

走在回向珊公寓的路上,她的耳边一直不断得回响着安琳说过的话。

“苏念晴,宁之诺是因为你,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苏念晴,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病痛发作的时候每每都在叫着你的名字,而你又在什么地方,又在和什么男人在一起缱绻情话?”

“五年前的那次手术,根本就是他在骗你。你又知不知道你在进行手术的时候,宁之诺就在你的身边,他是个傻瓜,摘了一颗肾脏给你,然后害死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念晴,你太狠了,你没有心,没有心。”

2010年12月,苏念晴19岁,风雪很大。

大雪中,少年扶着少女慢慢走,“最近还会头晕吗?”

“没有了。”宁之诺知道苏念晴在撒谎,为了他安心。

她在公共课教室的晕倒像是某种预兆,让宁之诺非常的不安心,他手里有她当天的化验检查报告。

“会好的,你放心吧。”

苏念晴笑,“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

宁之诺背着两个人的书包走在最前面,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脸上的神色让人难以捉摸。

2010年底苏念晴在一次昏昏沉沉的晕倒后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她进行了一个小手术,但是没有人陪伴。

苏念晴对医院有阴影,醒过来就想要见宁之诺,可没有见到他,向来知道她最惧怕医院的宁之诺竟然没有出现。

手术完的那天,她就被送出了医院,在家里。

她以为至少之诺会守在她的病床边,但是他一直到她那天出院都不曾来。

她很失望。

好在,有手机可以联络,那时候他太忙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得严重的大病,也没有必要拖累他。

当时,住在帝家老宅,父亲不在,苏佳慧知道她生病,也不为难她,有钟叔照顾她,她好得很快。

直到几乎痊愈后再见宁之诺,看到那样憔悴的他,向珊打趣,“这不像是苏念晴动了手术,之诺如此憔悴,动手术的人倒像是你,还是说思念成疾。”

她以为大学生活最近活动多他累得厉害,中午饭家里人少,留了他一起吃,苏念晴看饭桌上言笑晏晏的人,虽然觉得奇怪,可最终没有觉察到什么。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那样的医院里,她有些抱怨没有她他陪伴的手术,其实,麻醉剂后,宁之诺一直在她身边,他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给了她维系生命的一颗肾脏。

当她从手术后清醒的时候,隔壁的病房里,她想见的人沉浸的睡着,脸色苍白,和她一样一起经历了一场大的生死浩劫。

当她无助的时候接到的短信,是他用扎着输液针头的手,一个字一个字打给她的。

他很担心她,却不敢打电话,仅仅一条信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医生护士告诉他的手术成功的消息他不相信,他要亲自收到她的信息才能相信。

“我很好。’

三个字发回来,让躺在病床上刚刚经过一场生死较量的他笑得像个孩子。

2010年,是宁之诺觉得自己活得最有价值的一年。

肾移植需要多重匹配,在当天得知苏念晴的病情后,宁之诺怀着绝望的心情做过肾脏匹配检查后,他整个人又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天知道,他有多感激,他和她的肾脏器官可以匹配。

拿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