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力气,苏念晴双膝跪在地上将那张纸一把扯进自己的手里,不知道内心的什么情绪在作怪,她发了狠,将这张纸拼命得撕,撕了又撕,可是她知道就算撕碎了,也撕不掉帝凌瑞内心的愤怒。五指抽紧,紧紧地将这张纸攥在手心里,指甲嵌入掌心,刺入肌肤,血珠一滴一滴渗出来染红了那张纸,伤了他,也伤了她自己。

没有流泪,从小被遗弃,被戏弄着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有着胜过男孩子的倔强。

男孩子流血不流泪,苏念晴也这样强迫着自己。

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一滴一滴,苏念晴跪在地上手里攥着那份破碎不堪的所谓‘检举信’。

上周,她问她父亲,“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是家人啊,不是么?”

“孩子啊,我们这样的家族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做这样的决定,没有谁不痛的。”

“爸爸,你别伤他,你别伤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别伤他……”

昏暗的办公室内,低落的鲜血一点点浸透手中的纸,撕不碎,苏念晴跪在地上,看着地上他雪白衬衣上的那处瑰丽色的口红印,眼神涣散。

用手撕,用牙咬,将手里的‘检举信’咬地四碎,而后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她从不用口红,更不会用香水。

他身上都有。

强撑着站起来,她膝盖受过伤,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太久,好半天才站起身。

狼狈,一身的狼狈。

只一晚,天翻地覆,他们都像是患上了一场瘟疫。

无人救赎。

没有掉泪,她还是没有掉泪,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上沾染了纸屑,沾染了艳丽的血迹。

‘盛宇’底层,有深夜加班的员工,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女孩子。一身单薄白色休闲衣,长发散乱,脸色苍白,以为见到了‘女鬼’,吓得咖啡洒了一地。

外面在下大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