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萝非常满意地看着吕麦急匆匆的背影心中赞叹。

回城的时候,沿路农田里的庄稼都被太阳烤的蔫蔫的。她想起刚才吕麦的话,微微蹙眉,“今年很旱吗?”好像印象中确实没下过雨。

陈阿叔皱纹都挤到了额头,“是啊,若天地旁有井还好,没井的田地,野人们都得去很远的地方担水。”

她眉头皱得更紧,“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怎么不来与我讲?”

与你讲也没用啊,你又不是龙王。陈阿叔心中吐槽,但是嘴上仍好好回答,“只在初春时下过一场雨。夏至时还有两场毛毛细雨。再就没有了。不过翁主,咱们毛地本就常年干旱,大家已经习惯了。不然,咱们能年年问别国借粮吗?”

“只不过,今年格外旱罢了。”他小声补一句。

雯萝再没言语,直到回到宫殿眉头还紧锁着。

才坐下没多久,就见绉泽急匆匆跑进来。行礼过后,他语气焦急,“翁主,刚刚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即将有大灾将至。”

从没领略神棍到底准不准的雯萝,还对此保持怀疑,“是有这个可能,毕竟今年旱嘛。”也许大灾是从今以后不下雨了?或者,老天憋了这么久,来场大的?

“翁主,卦象显示,是天下之灾。”

“难道是地动?”她又猜。其实还是不信,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安慰道,“既是天下之灾,那就没有一个国可以避免。不如阿泽你先去试着祈个福什么的,万一咱们毛国可以避免呢?”

绉泽也无办法,他只能知天意,又不能出手干预。只好点点头决定回去后按翁主说的,祈个福吧。但愿是他学艺不精,这卦卜错了。因为,此卦一出,天下必将饿殍遍野,实为大凶之卦。

绉泽走后,雯萝终究还是有点不安。她不由得走到墨家大殿外。但是,墨家弟子却说他家钜子去城外看炼铁了。

听到这话,她只能怏怏返回去。

半夜的时候,正睡得迷糊,忽然听到房顶上噼里啪啦像是在下雹子。她闭着眼翻个身,嘟囔道,“这个时候下雹子……还没到冬天啊。”

耳边似乎还听到殿外的阵阵人声,还未来得及多想,睡魔来袭,再次沉沉睡过去。

起来时,就见婢女禀报,“钜子已来大殿,请翁主速去。”

雯萝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钜子?”看着窗外天色,似乎还昏暗着。

婢女发着颤,欲言又止。

她自然看出,沉着声,“说。”

婢女抬起脸,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道,“翁主,是蝗灾。外面遮天蔽日的都是蝗虫。连出都出不去,一出去,就被乱飞的蝗虫打的脸疼。”这话刚一说完,泪就顺着脸颊流下。

想起八年前也是这样的蝗灾。地里青黄不接,蝗虫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她的阿父阿母只能忍痛把她卖掉,换了两斤豆子。

等蝗灾过去,她向熟识的人打听,阿父阿母以及小弟,还是饿死了。

雯萝睡意彻底没有了,只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她忙爬起来穿衣,婢女匆匆擦干泪上前服侍。

等她从寝殿出来到了前殿,墨染流一脸肃色等在那里。旁边站着皱眉不展的绉泽和不停绕圈的苏棠。

“翁主,你可来了,昨日我就觉得心跳很快。半夜果然下蝗虫跟下雨似的。”苏棠口快道,“如今毛国上下将近八万人。饥饿容易导致动乱。不然我们先把奴隶们退回去吧?反正现在外面遮天蔽日都是蝗虫,他们也无法垒墙。”

“退不了的,这是一个国家自己灭亡的好时刻,谁也不会伸出手。”墨染流沉声道,他抬眸看向她,“翁主,如今粮仓有多少粮?”

雯萝踌躇了一下,“仅够毛国上下吃三年的,不包括七万奴隶。如果算上奴隶,不足三月吧。”

苏棠瞪大眼,“那你是怎么有勇气去借七万人的?就算没有蝗虫,你也养不起啊。”

“我是想等红薯……”

对啊,我还有红薯啊。她脸上露出一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