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让,是不让随地屙。你们想想,这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到处屎尿,你们闻着香吗?”

小吏大声道,“翁主花大力气大价钱烧制出了砖,连宫里都没舍得用,先给大家造了路厕。说实话,你们在外面随地屙,恶心的是你们自己。翁主可看不到。而且这可是砖啊,这是多么昂贵的东西啊,我都想搬进去住了。”

大家又哈哈大笑。但是笑过之余又觉得小吏说得很有道理。翁主对子民可真好。先是每月给粮,又是造恭房,有地方遮着自然比大家围观要强了。

妇人们更是这样觉得。有时候在外面着急了,男子随便找个墙根遮住脸就可以了。可她们就是再遮脸也吃亏啊。现在好了有了这个路厕,再也不怕突然来情况了。

“另外,”小吏大声道,“有些脑筋不往好处使的汉子听好。翁主说了,男子闯入女子的恭房,不论是否故意,都会鞭刑六十下。如果大家遇见了,也可以往死里打。”

“好!”人群里一声吼。“多谢翁主,有了恭房,大家自然不会到处乱拉。”

“是啊,有了这路厕,我刘二才不会在外面让风吹屁股呢。”

百姓们又是哈哈大笑,又是随声附和。立刻接受了路厕。

雯萝自然还是在街边的犊车上观看,人群中附和的人就是她安排的。

为的就是从众行为。只要有人接受了,大家就会不约而同的都接受。

这就是推行路厕的策略。

但是,总有人想自由一把。

第17章

不过几天,城里刚刚组建的纠察队,就抓住好几十起随地大小便的人,以及往女恭房钻的人。狠狠责罚后,人们就收敛了。

七天养成一个习惯。一个多月过后,大家真正觉出了路厕的好处,道路也因此清洁了许多。

雯萝再接再厉,又推出了清洁队。其实各个都城都有专门清扫道路的,叫做狼氏。只不过毛国的狼氏消失很久了,因为许久发不出钱粮,没人愿意做。

因此,她让人在闹市公开招人,重新组建狼氏清洁队,每月六石米。

这下毛国炸了。

六石米?成年壮汉一个月吃两石米,妇女幼童更少。不过是给道路做些洒扫,就能轻松养活一家人?报名的国人都排出了城。

接着,雯萝又颁布了不准顺便倾倒垃圾、不准在城里挖坑掘土。她让人做了许多可以翻盖的木制大箱放在城中角落,规定垃圾倾倒的地方。违者罚五十。

这与后世吐口痰罚五十不一样,是重重的五十杖。

“我突然找到点法家的感觉。”她笑着对墨染流说,“不愧是刑名之学,我喜欢依法治国。更能约束众人。”

“法家?”墨染流细长的桃花眼轻眯,嗓音隐隐透出一丝危险,“翁主崇尚法家,认为他们的理念有道理是吗?”

“呃……”差点忘了这位是墨家。就好比你对着和尚说我觉得道士好,因为他头发多。

“也不是崇尚,但我确实认为有法的约束会比较好,但是法家太过依赖法律,重刑治国我就觉得有点过了。墨家的主张很多我都赞同,比如非攻,不去发动掠夺战争。比如尚贤,官无常贵,民无终贱,只要有才能就可以重用。”

但她有一点没说,墨家之所以得不到君主的认可,就是因为他们家认为君主非天命,只要有贤谁都可以做天子。这哪个君主能赞同?

看着外面渐渐发黑的天色,墨染流嗓音低沉,语速缓慢,“天色已暗,不过不急。理念相斥,本就需要互辩。来日方长,吾,慢慢与翁主说。”

室内光线昏暗,往日清冽的声线似乎染上一层别样的情绪。

雯萝连忙站起告辞,“是啊,是啊,太晚了,钜子早点休息吧。我不急,十分不急。”她隐隐觉察出一丝危险,不敢再待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国与晋国有了矛盾。去岁因为边境问题,秦国派遣秦军收割了晋国地里的麦,晋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