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被绑起来的困樵。

“你母亲死了。”

父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脸上有一种沉入海底的悲痛感,但我不确定,这是否是对于我可怜的母亲的。

我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想必是你先发现的吧。”

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我看到你被烫伤了,昏倒了,一路从二楼下到地下室门口,到处都带着血迹。所以我把你抬到沙发上,先去了你母亲房间。”

“她用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父亲沉痛地说。

“我本以为我已经把所有会伤害到她的东西收走了。”

“遗书就在化妆台上,血弄得哪儿哪儿都是,”他的语调竟然渐渐转为平静,“笔迹是她的没错,但我也不想就此断定这就是自杀了,也许是别人割破了她的喉咙,毕竟这是个拙劣的现场。”

“那也不能断定是我干的。”

于困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是你干的?”父亲说,“那我和楚祺回来的时候,看到楚瞳倒在地下室门口,被壶里的开水烫伤了手臂和脖子,你就蹲在她身边。”

“我听到很大动静,”于困樵说,“然后发现门被反锁了,后来又忽然可以开了,我才冲出去的。”

“爸爸,我们报警吧。”

楚祺抓着我的手,他的手是滚烫的。

“不如我们先吃晚餐吧,”父亲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开说真话派对。”

我坚持把咖喱饭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我觉得今天不能解开于困樵的绳子,”父亲说,“那就麻烦你看着我们吃。”

“你们太奇怪了,”楚祺带着小孩子的哭腔,“家里死了一个人,尸体就在楼上,为什么还有心思吃饭?”

“因为人活着就要吃饭,楚祺,”父亲回答,“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家庭,都是一顿一顿饭组成的。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就感觉是个像样的家庭了。”

楚祺看着父亲,微微喘息,气息慢慢由强变弱。

我无奈地微笑了一下,把勺子搁在面前。

“你的观点呢,楚瞳?”

“你说得对,爸爸。”

我顺从地回答。

“这是咱们家的最后一顿饭了吧。”

楚祺闷头说,并没有动一下盘子里的咖喱饭。

“你决定离开了?”我问,“所以,你不准备演下去了?这可是好大一笔钱呢,楚祺。”

“今天送付先生回来的路上,我跟楚祺都说清楚了。”父亲说,“他没有必要再假扮我的儿子了,但我会资助他的学业,一直到他读完大学。”

“那也是不错的。”我看了一眼满脸疑云的困樵,又看了一眼优雅地把咖喱饭送进嘴里的父亲,“汪楚祺,哦,不,陈小祺同学,有时候是不是觉得,被班里有钱的同学欺负,也是有点好处的?”

“别这么说你弟弟。”

父亲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弟弟?哪一个?”我笑笑说,“真死了的那个,还是眼前这个假的?爸爸,你太爱弟弟了,他车祸死了,你就找了个假的来代替,你可以假装他依然活着,你也可以假装依然爱他。但是我不行,他活着的时候我就不爱他,他算是我哪门子的弟弟?”

“姐姐,”楚祺小声说,“五年了,我把你当自己姐姐的。”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你根本不配。”我满脸厌恶地说,“我弟弟汪楚祺虽然可恶,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你不记得了吗?那时候你想跟他套近乎,说‘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祺字’,他说什么呢?他说,你也配?”

这样无聊的回忆,我都想笑出声来。

“你不配哦,陈小祺。无论你怎么品学兼优,你就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孩,从不敢反抗,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