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沈眕之抽出手,语气很轻,却不容回避。

“关你什么事?”

陈椿低着头,下身一阵空落,像是没来由地失了重心,整个人空荡荡的。她烦躁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不愿承认那点残余的情绪是什么。

“你……”

沈眕之张口,却没能把话说出口。两人之间的这一夜,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来定义。每次遇见她,他都会失控,做出那些违背自己道德原则的事。

“我什么?”

陈椿勾着嘴角,目光嘲弄,“老板,当初那笔钱,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了,你有看到吗?”

一提起那笔钱,沈眕之就来气。她睡了他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张卡。卡里金额不多,却恰好是她从他那借走的钱,甚至还精确到了分。

“我不需要你还钱。”

他低头望着她。此刻她发丝凌乱、衣衫未整,狼狈得不似那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我只需要”

“你可真幼稚。”

陈椿冷冷地打断了他,像是预判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愿听到那句注定无果的承诺。

她叹了口气,推开沈眕之的手,整理好衣服,打开隔间的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向洗手池,低头梳理头发。

“你该回去了。”她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升职了,这么久不见人,你的下属怎么想?”

沈眕之站在原地,声音哑着问:“你就是这样一直……不在乎吗?”

陈椿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扯出一点笑:“不在乎?我只是比你早认清了现实。”

她关掉水龙头,手还滴着水,没有擦,语气也淡淡的。

“谢谢你在澳洲那几年。但我不是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也知道换不来什么东西。你愿意靠权力把我拉进去,我也挣不脱。我不拿贞洁当盾,也不装成受害者。你要是想睡我,就像以前那样,摊开了,各取所需。”

沈眕之没接话,只是看着她,眼圈泛红。

陈椿却像没看到似的,从洗手台拿起那根剩一半的雪茄,掐灭,推门离开。

她走得很快,像是多停一秒都嫌浪费。

很多年前,她还有别的梦。

那时候家里还没出事,她想做个生物学家,住实验室,拿小工资,天天跟显微镜打交道,也甘之如饴。她喜欢细胞分裂,喜欢自然演化的奥秘,觉得生命真是一件美丽的事。

但那些都消失在父亲去世、弟弟被绑、债务堆积之后。她从高楼上摔下来,摔进满地狼藉的人间。

从此以后,她知道:

现实面前,那些曾傲气凌然的锋芒,早在那一刻碎裂得七零八落。

不是每个人都能配拥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

0088 求死往生(p)

陈椿在那场生日聚会之后,几乎没有再踏出实验室一步。她窝在昏暗的研究室里,研究实验体的变化数据,日夜与荧光屏和冰冷的器械为伴,全然不知,人生的轨迹正悄然滑入深渊。

那是两个星期前。

“小椿,你别总打这个电话了,好好在澳洲读书,别担心我和你妈,尽量留在那边吧。”

父亲的语气不同寻常,透着刻意的平静。可那时候,她正被一个项目的 ? deadline ? 压得喘不过气来,疲惫之中没察觉出丝毫不对。

“send”键按下的那一瞬,陈椿才猛地意识到,异样早就潜伏其中。

那天通话后,父母的电话再也打不通。过去每天都要通话的他们,突然从她的生活里蒸发,只剩下一连串忙音。

陈椿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凄凉的研究生离毕业还有一年,一觉醒来,家就破产了。

她一个人坐在海边,海风裹着潮湿的腥咸,一阵阵地扑打过来,像是有什么在她脸上重重抽了一巴掌。眼眶发酸,泪却始终流不下来。

天空难得阴郁,乌鸦和海鸥的叫声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