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的青年女人对他态度依然和煦,内容也依然残酷:“夫人不想见你,少爷还是回去吧。”
叶溪桥在那里又做了一会儿,秋鹿再来劝,叶溪桥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风景。
这次秋鹿走了之后,湘月明掀开帘子出来了。
她拿着一柄书法小折扇,背着手出来,开口就是让他滚。
叶溪桥抬头看她,起身走到她面前,然后自然的跪了下来。
“噢哟,这是哪儿出啊?”
湘月明态度奇妙的很,看他这样只觉得新鲜,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跪出去吧,大贵子,在我这里跪怎么有意思,那不得出去丢我们娘两的人才算是到位?”
湘月明冷嘲热讽,态度淡定。
叶溪桥二话不说起来,然后走出门栏,在门外跪下了。
“求我啊。”
湘月明在门框边杵着。
叶溪桥倒是已经彻底心里打算好了,敢作敢当:“求您把涓涓还回来,我不离婚了,也不闹了,还是原来一家三口过。请您高抬贵手,免得事情继续发展的更糟糕。”
湘月明看他,嗤笑一声,摇头叹息:“是林雨荷逼你这么做的吧。如何是你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出的。哎,你真是可怜啊,我的儿,你到现在还看不透。你真是蠢啊,又蠢又自以为是,又傲慢,又张狂。事已至此。已经回不了头啦。”
叶溪桥怎么听得进去,他跪在走廊里,人来人往的瞧,也不起来,身姿直立,一如小时候。
湘月明说完话就走了,任凭他跪。
跪到中午的时候,里边乱了一下,叶溪桥在那里眼神闪烁,但没动。过了一会儿,秋鹿出来了:“夫人说让你回去,您没得逞,不用装了。”
0008 8,缠绵悱恻与心如死灰
最开始叶溪桥没有把孩子要回来,但林雨荷到底还是信任叶溪桥的,或者说除了依赖叶溪桥,她也没任何其他的方法可以对抗湘月明。所以她只是失望但不彻底。
她强忍着恶心靠在叶溪桥怀里撒娇,无所不用其极的求着他去将孩子要回来。
然后等叶溪桥离开,她便要冲进洗手间去呕吐一番,为自己这种抛弃自尊寻求怜悯的方式,为自己这种毫无底线,要向敌人献媚的行为。
但叶溪桥却丝毫不认为她不是真心的,只是在逢场作戏,委曲求全。
或者他有所察觉,觉得别扭,可他也无法坦然面对,自然只能模糊过去,假装一切如常。
这样的生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但对于林雨荷来说是因为清醒所以痛苦,而对于叶溪桥来说,则是因为沉沦所以迷茫。
直到半个月后,孩子没有要回来,林雨荷开始有了新的症状,她开始恐慌和焦虑孩子因为分开太久会变得不认识她。
她睡不着,开始失眠,也折磨着来陪护她的叶溪桥。
经过医生的建议,叶溪桥决定带着她回家休养,然后继续想办法去找湘月明把孩子要回来。
林雨荷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叶溪桥突然惊醒,却发现林雨荷不在,他到处去找人,终于在地下室里孩子的丢玩具堆边找到了痛苦的林雨荷。
湘月明让人把孩子的所有东西和家里大部分的家具都给一起搬走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失去了孩子的一切气息,林雨荷拿着女儿小时候玩过丢弃的小鸭子毛绒玩具,涓涓只抱着它玩过一会儿就不喜欢了。而这还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女儿玩过的东西。
“呜呜呜……啊,呜呜呜……”
她捂住胸口揪心的痛,感觉自己都要痛到失去知觉了,刚开始她还能欺骗自己说孩子很快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可随着叶溪桥的失败,她现在已经逐渐从悔恨之中醒悟过来,开始接受自己可能彻底失去孩子的结果。
这个结果令她心碎,无法控制的悲伤席卷了她,她几乎哭到失声,然后伏靠在杂物上,玉体横陈,仿佛一尊要碎掉的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