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去公交车的总公司调取监控就可以了。
所有站点和所有车厢内都有监控,祝友华夫妇的行径路线一上午就能查个一清二楚。他们从第一次坐上公交开始,一整天时间里都在不停换乘公交,整个路线几乎绕了锦昌市一圈,全程有七十多公里。而最后一趟公交,下车的站点叫崇溪公园,时间是晚上9点20分。这个公交站在崇溪公园的西门,除去西门,公园还有一个南门,环绕着公园的四条路,分别叫西溪路,南溪路,东溪路,北溪路。
会议进行到这里,梁大宇对通话记录的几个疑问差不多有了答案,对这起案件的前因也有了大概的猜测,他和身旁的同事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熊熊燃起的火焰,那火焰象征着光明,代表案件即将迎来曙光。
第7章 .
祝柳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只是一天时间不在家,没有和父母待在一起,怎么再次见面时他们就成了冰冷的尸身了呢?原来人死后和活着时相差那么大。脸是苍白的,那种白,不同于白皙的肤色,那是僵硬的,静止的白。失去了流动的血液,脸就成了一张纸,都是死掉的白。她突然意识到,父母是真的会死的。即使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无数次咒诅过,但她直到面临这一刻时才感受到,死亡是真的存在的,并且离她如此之近,威力如此之大。她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谁呢,她想。是谁又有什么分别?无论她是祝柳,是王柳,是张柳,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分别,仅有的在乎她的两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事情演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错。如果那晚没有出门就好了,如果中止计划就好了,如果编个理由早点回家就好了,如果没有睡那么长时间就好了,如果没有乱吃东西就好了,如果...有多少个如果就有多少次挽回的机会,可惜她一个都没能抓住,她用悔恨拼命洗刷内心,沉浸在虚妄的想象中,好短暂地忘却现世的痛苦。“如果”真是全天下最残忍的词汇。一定要溯源的话,她这些“如果”都不够,她得往更早以前去追究,早到几个月前?还是去年?或者是几年前?也许早在她根本意识不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上到小学三年级时,祝柳开始慢慢察觉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样。班上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是乌黑的头发,神采奕奕的脸庞,而她的爸爸妈妈头发全是白的,即使隔一段时间就焗油,要不了几天发根位置又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白点。更让她难过的是爸爸妈妈的脸,和同学的爸妈比起来,他们的脸是那么地皱,那么地黄。尤其是眼睛旁边,一层层的皮往下塌,叠出好几条缝隙,看起来和别人的爷爷奶奶差不多。有几次爸妈来接她放学,班上几个讨人厌的男生就在队伍后面大喊,祝柳你爷爷奶奶来了。一开始祝柳还会气呼呼地和他们争辩,说这是我爸爸妈妈,但他们反而笑…
祝柳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一天时间不在家,没有和父母待在一起,怎么再次见面时他们就成了冰冷的尸身了呢?
原来人死后和活着时相差那么大。脸是苍白的,那种白,不同于白皙的肤色,那是僵硬的,静止的白。失去了流动的血液,脸就成了一张纸,都是死掉的白。
她突然意识到,父母是真的会死的。即使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无数次咒诅过,但她直到面临这一刻时才感受到,死亡是真的存在的,并且离她如此之近,威力如此之大。
她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谁呢,她想。是谁又有什么分别?无论她是祝柳,是王柳,是张柳,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分别,仅有的在乎她的两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事情演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错。如果那晚没有出门就好了,如果中止计划就好了,如果编个理由早点回家就好了,如果没有睡那么长时间就好了,如果没有乱吃东西就好了,如果...
有多少个如果就有多少次挽回的机会,可惜她一个都没能抓住,她用悔恨拼命洗刷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