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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柳早就隔着马路看见站在角落的薛长萍，她向小张警官谎称那是学校的老师，甩开张警官后她和薛长萍一起走进小区。

薛长萍先开口，“祝妹妹，好久不见，我从校友那听说你爸妈的事，想着来看看你，你...你还好吧？节哀。”

一说起爸妈，祝柳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掀起波澜，她的眼眶立马红了，望着天空猛眨几下眼睛后，她说道，“还行，我还撑得住，你们校友都知道我爸妈的事情了？”

“那也没有，就和你姐姐关系比较近的几个人知道，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你姐姐要是听说这个消息的话得多伤心啊。”薛长萍作势抹抹眼角，“她和你爸爸妈妈非常亲密，以前在宿舍时每天都要煲电话粥，那时话费可不像现在这么便宜，她还总说等一毕业就回老家工作，下班回家就能吃上妈妈做的饭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事...唉，真是世事无常...”

祝柳刚收回的眼泪落下一滴，“是啊，她要是知道爸爸妈妈不在了一定会哭死，不像我，我的存在只会害人。”

“其实...”薛长萍欲言又止。

祝柳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她，“其实什么？”

薛长萍顿了顿，下定决定似的，一咬牙，“其实你姐姐不会知道的，她已经不在了，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今天我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祝柳悲戚地冷笑起来，那笑像极了祝文星。她自顾自地往前走，钻进单元楼，薛长萍无言地跟在一米开外。

经过二楼的家门口，祝柳没有停留，继续往上爬楼梯，这栋楼有八层，在走到五层时薛长萍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

祝柳没回答，一直到七楼她才短暂地停驻，望着几步外去往天台的小门，“我吹吹风，你不用管我。”

“你别胡思乱想，”薛长萍上前拉住她的手，眼神关切，“你姐姐的事谁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她太倒霉...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你要想开点啊。”

祝柳毫不费力地挣开，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最后一排台阶，踏上天台。

薛长萍怕刺激到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跟在她身后。

祝柳摇摇晃晃地走到水泥护栏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和高楼。

护栏只有一米二高，外面悬空，八层楼的高度足以摔碎任何希望和理想。

祝柳就那样站着，始终没有动作。

许久后她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想从这里跳下去，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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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这天台上没有监控，我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了，会连累你的。”

薛长萍当然知道天台上没有监控，不光是天台，整个小区里都只有大门处的保卫室有监控。

“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薛长萍面露愁容，而在听见祝柳下一句话时，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是不放心我跳楼，还是不放心我不跳？”

薛长萍骇然，突然被点破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让她猝不及防。

“从小到大，我爸妈管我都管得很严，什么事都帮我安排好，帮我做决定，所以我成了一个很没有主见很懦弱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都要占卜吗？兴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占卜结果帮我做决定，指示我的方向，你想不到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连这种东西都相信？这几天一直在医院躺着，我想了很多东西，关于生命，关于罪恶，关于痛苦，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然后我发现，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建议，没有占卜，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我就会用自己的脑子开始思考，所以，很多的疑问我也找到了答案。”

祝柳转过身，薛长萍惊讶地发现，她不再是那种凄然绝望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果敢，带着某种决绝。

从她的身上，薛长萍似乎看见一个影子，不，此刻的祝柳本身就是幻影，是祝文星穿越二十年投射出来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