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贺康成找好包厢,门虚掩着,里面有人谈笑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让嘴角往上翘,露出微笑的表情,这时,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嗯?贺康成是吗?”
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即使脸和二十年前相比像吹气一样鼓了起来,贺康成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阎朗,“哦,阎朗,是你啊,好久不见。”他伸出右手,阎朗轻笑,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走啊,怎么不进去?”阎朗推门,“你还是这么害羞啊。”
“走。”贺康成不着痕迹地将右手掌在牛仔裤上擦一下,跟在阎朗后面走进包厢。包厢里已有不少人,四个女同学在搓麻将,三个男同学坐在沙发上高谈阔论,还有一男一女站在窗前,背对着门。
如果没有阎朗先和他们一一打招呼,贺康成还真不一定能全都认出来。上学时宿舍里其他人经常一起打扑克,喝啤酒,吹牛皮,贺康成从来不参与。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孤立,他也的确如此,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大部分时间他都泡在阅览室学习,和室友都不熟,更不用说只在上课打照面的女同学了。何况这二十年来他和任何同学都没有联系,一次也没见过这些人,叫不上名字太正常。
这次来参加同学会,还是他和同事闲聊中发现对方的表哥是自己曾经的上铺室友,才重新建立起联系,加上微信,再进入班级群。贺康成本身对同学聚会兴趣不大,他不远千里过来,是想知道那个人的近况,即使那个人和自己毫无关系。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除去四个不参加的,一个因临时工作安排只能爽约的,其他十七个人从天南地北都赶来了。这包厢里放的是最大号的圆桌,可以容纳二十人入座,贺康成的左手边是邵冬冬,右手边是一个女同学,虽然几分钟前打过招呼,但他已想不起名字,阎朗坐在他对面,隔着整个桌子,离他最远。
“感谢大家捧场,响应号召,百忙中赏脸来参加今天的聚会,我们零零届化学系二班二十年后再聚首,非常难得,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得尽兴!”班长举杯起身,说了些场面话,大家笑着鼓掌,一同起身,举杯示意后喝下杯中的液体。
贺康成的杯子里是白酒,他很少喝酒,在工作中需要喝酒应酬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但今天他觉得喝一点也不错,至少有些话他得在微醺的情况下才说得出口。
酒过三巡后,众人都兴致渐起,聊天的声音多了起来,曾经有矛盾的人杯酒释前嫌,曾经相爱却没有走到最后的怨侣互诉衷肠,贺康成和邵冬冬也聊起来,大学四年他俩说过的话可能都还没有今天的多。
“之前几次同学聚会都没看到你,你在哪个城市工作?是不是很远啊?”邵冬冬带着客气的微笑问。
“在凤濮市,”贺康成答道,“我毕业就去了凤濮市,那时候没有手机,和同学也没留下联络方式,上个月才重新联系上。”
“没在,我不太会用电脑,QQ申请后只用过一次,就再也不记得密码了。”贺康成当年写在同学录上的QQ是多少他早就忘记,留的电话号码也是舅舅家的座机,在舅舅一家都搬走后,这个座机也停用,其他同学想找他都没有方法。
“难怪的,现在早就没人用QQ了,前些年大家转战微信群,人数一直少一个,我都没想起来是谁。”邵冬冬说完这话后觉得不妥,尴尬地摸了把脖子,转移话题,“你在凤濮市应该混得还不错吧,听说穿T恤牛仔裤的都是老板,穿西装的才是打工仔。”
贺康成今天穿的是咖啡色半袖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这是他一贯以来的穿衣风格,简单,年轻。反观邵冬冬,他穿着粉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都熨得平平整整,头发也往后梳起来喷了发胶定型,看上去精心打扮过。
“混得一般,也就保证温饱,你这看起来才像成功人士,”贺康成的身体倾向邵冬冬,拍拍他的肩,“靖川市富人榜top5不在话下。”
“哈哈哈,”邵冬冬爽朗地笑起来,“你太高看我了,我就一小小的化学老师,饿不死,富人榜跟我是无缘喽。对了,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