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觉很短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她的双腿落在其中一叠纸板上，身体一个不稳，向旁边倾斜，摔在了另一叠纸板上，覃蔚宏顺势扶住她。虽然有缓冲，但腿还是震得发麻，祝柳小声地惊叫，又赶紧捂住嘴巴，眼睛骨碌碌地四处观察。

“快走吧！”覃蔚宏把祝柳拉起来，“我先把东西放回去。”他再次一手拖一叠纸板，放回隔壁栋归位。祝柳两条腿交替着抬起来甩动，想尽快摆脱发麻的感觉。

小区后面的围墙是用石头砌成的，高度大概一米七，和祝柳的身高差不多，围墙外是一条地势高的小路，和围墙顶端连起来，只要爬上围墙就等于站在了小路上。这个高度祝柳单凭自己的力量爬不上，覃蔚宏找到一处有大石头的地方，他先踩着石头爬上围墙，再将祝柳也拉上去。

两人沿着小路狂奔。跑着跑着，祝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边跑边笑，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实在跑不动才停下，双手撑住膝盖喘着粗气，“不行，歇，歇会儿。”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逃，但她所感受到的刺激和兴奋比第一次更甚。两人并肩走到马路边，覃蔚宏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他将祝柳送上车，把纸袋塞给她，“你自己过去可以吧，我还得回去上班。”

祝柳点头，“嗯，你放心吧，我朋友已经在等我了，和她们汇合后我就告诉你。”

和覃蔚宏分别后，祝柳乘坐的汽车直奔高新区。现在是晚上六点十分，距离往昔乐队的演唱会开场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车要开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宝贵的时间不能浪费。

车子抵达目的地时，祝柳的样子已经和上车时完全不同了。她的马尾披了下来，揉得乱糟糟的，脸上化着很浓的烟熏妆，用红色的笔在左边写着“往昔”，右边写着“yyds”，这副样子就算祝友华和郭小霞来了也未必能第一眼就认出她，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校服，别人绝对想不到她还是个高中生。

福仙居，祝柳抬头看向这家酒店的招牌，就是这里没错，她直奔三楼，找到3018号房间，连着敲了三下门，停顿几秒后，又敲了一下。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谁呀？”

“我，我是...”祝柳将声音降低，有点羞耻地说出自己的网名之一，“我是飞天女巫。”

飞天女巫是她在往昔乐队的粉丝群里用的名字，等在房间里的是将要和她一同去看演唱会的粉丝朋友。

门打开一半，一个看起来也只有十几岁的女生探头，在看到祝柳后将门全部拉开，她和祝柳一样，稚气未脱的脸上化着浓妆。

“快进来女巫姐，”那名女生笑嘻嘻地招手，“就差你了。”

祝柳走进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梳着双马尾，一个留波波头，看上去比她年纪更小，双马尾那个说，“哇，女巫姐还穿着校服，在家门口看演唱会就是好啊，下了课直接就能过来。不像我们，还得提前好久开始攒钱，为了去外地绞尽脑汁地编理由。”

祝柳讪讪地笑了一下，拎着纸袋走进卫生间，“我先去换衣服。”

再次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她换上了和其他人同款的粉色超短裙，细长的胳膊和腿裸露在外面，这让每天被校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有点不太习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学生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混迹社会的小太妹。

“是不是太短了点？感觉屁股都盖不住。”祝柳一边将裙子往下拉一边说，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句话一点都不酷。

“你没提前试吗？尺码可以换的。”双马尾女生问。

四个人现在身穿相同的服装，祝柳是最高的，和另外三人一比，她的裙子显得更短。其他人只能算穿着清凉，她已经是很暴露的程度了。可这套衣服是四人很久前选好的，要一起穿着去看演唱会，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祝柳摇摇头，“我让一个朋友代收的，刚刚才拿到。”

“那你在外面套一条宽松的裤子，再穿上外套，等到了那边再去卫生间里换下来吧。”这次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