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夺在太子的书?案上,看到了许多名门淑女的画像,籍贯,出身,年龄,个人所长,写的清清楚楚。
太子一一打?开?给他看,耐心的指点,如兄如父:
“这些都是下面人打?听来的性情温和的女子,不过名声这东西真?真?假假很难界定,回?头待你伤好后,我叫人办一场赏花宴,你亲自与她们接触一二,心里也?好有成算。”
周夺却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在众多画像中仔细挑拣,选中了其中一副。
当着太子的面,露出温和又怀念的笑容,手指轻轻在画像上抚过,语气?里带着几分太子都不曾见过的暖意:
“就?她吧。”
太子一怔,不知抱着何种?心情,说:
“不再挑选了吗?”
周夺仔细将那副画像卷起来,很珍惜的问:
“臣可以带走吗?”
得了太子允诺后,这才带着几分眷恋的解释:
“不挑了,您也?知臣幼时在外家过的并不如意,臣也?并非生?来便能将男扮女装之事做的天?衣无?缝。
她是臣幼时邻居,比臣大三岁,温和体?贴又知书?达理,这么多年,也?只她在发现臣的男儿身后,不问缘由,想方设法帮臣善后。
彼时她被嫡姐生?孩子血崩而亡的场面吓住,不想日后成亲生?子。臣便与她做了约定,将来若能大仇得报,苟活于世,便娶她为妻,与她相守,不叫她承受生?子之痛。”
周夺轻笑一声,将画卷小心收进袖中,语气?中带着释然,说:
“兜兜转转,这便是臣与她的缘分,还请殿下成全。”
周夺离开?前,很守礼的向太子行了大礼,三拜九叩,身上的伤口再次崩开?,他却跟没事人一样,只面色有色苍白,恭敬道:
“今日进宫,一为妻子人选,二为谢您助臣大仇得报,三为与您辞别。
周若文?被判抄家,不日将被处斩,周家六岁以上男女皆发配两?千里,臣母想必可以含笑九泉了。
臣不日便启程带着母亲的棺椁送她回?老家,按照她的临终遗愿,将她安葬在祖父母身边。”
周夺认真?行完礼,起身前,望着他的眼睛,带着几分忧伤,缓缓道:
“之前是臣不懂事,妄图叫您守着臣过一辈子。臣最后求您一件事,您将臣调离京中吧,臣愿为您戍守边疆,九死不悔。臣,在华县等您的旨意。”
周夺离开?了,太子坐在书?案前却总也?无?法平静。
事情按照他的预想发展,可他并未感到任何轻松。
周夺那句“愿您高坐明堂,臣为您戍守边疆,待他日江山永固,海晏河清,臣依然每年为您燃长明灯,遥祝您福寿延绵,喜乐康宁”,在太子脑海里不断盘旋。
太子明白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周夺他日有妻有子,不至于孤零零一个人。可他心口总有一块空落落的,他好似明白这是为何,又好似并不明白。
等到外间有人来禀报,说前面殿试结束了,几位阁臣正在看阅卷官们选出来的考卷,请他过去做最终定夺。
太子调整心情,再次出现在人前,依然是那个不苟言笑,无?坚不摧的太子。
只不过在亲自圈定了前三甲后,见到表弟那张喜形于色的脸,还是觉得有些扎心的匆匆离开?。
林静东这会?儿才没工夫管他到底扎了谁的心。
被阁臣们亲自选出来,又被太子亲自定下的状元,春风得意,凑过去小声对周放说:
“探花郎,承让了!”
本来他两?的文?章在伯仲之间,最终状元花落谁家也?不过看阅卷官的个人偏好。
奈何周放那张脸,实?在叫人忍不住想叫“探花”这个名头名副其实?一回?。
反正各位大人们谁都不会?承认,剥夺了周放做状元的机会?,是因为周放前段时间带人催债,将他们逼的好不狼狈。
当然了,太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