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提前选了?名声在外的挨个儿拜访,并不急切,像是普通富家子弟出游,带着三两仆从,捐点?香油钱,遇到神佛便拜一拜,再?与寺里的僧人闲聊一番。
到了?饭点?,在寺中用素斋,怡然自得。
前后十几日功夫,心中便有?了?打算。
在简王的产业中,将京郊一处庄子挑出来,叫人稍微收拾一番后,对简王提议:
“追缴国库欠款一事,您可以功成身退了?。”
简王也正有?这个想?法,他已经带人制定?了?章程,将那?些难啃的骨头都啃下来,日后谁想?与朝廷借钱,按照章程办事即可。
可也因此得罪许多人,如果继续杵在那?里招人眼?,并非好事。急流勇退也是一种智慧,但该如何退,还得仔细斟酌。
周放说:
“正值秋收,咱们去庄子里割麦,收苞谷,莲藕也能入菜了?,菘菜正是包心之季,庄子里的池塘里还有?鱼虾,去体验一番真正的农人生活罢。”
简王一听就懂,抚掌叫好:
“回头本王作一副丰收图送与父皇,叫他老人家也跟着乐呵乐呵。”
周放又说:
“那?庄子附近有?一小寺庙,庙祝并非甚么声名远播之人,收养了?几个附近孤儿,教导他们种地?,采药,在世?间?存活的谋生手段,您或许在闲暇时?想?和他交流一番。”
简王是个做事很认真之人,他既然要?体验农人之苦,便不会做做样子。
带着一家老小搬去庄子不说,还叫人给他们准备了?农人穿的粗布麻衣,亲自带着他们下地?。
周放还担心林静东的身体受不了?,只叫他有?个参与感就好。结果才一上午,他自己手心被磨出水泡,脖颈手腕被粗糙的衣裳磨出红痕,汗水打湿再?被太阳一晒,火辣辣的疼。
其?他三人除了?累,好端端的。
简王抱着一捧小麦打捆,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周放:
“太娇气了?!”
周夺也很震惊,他长这么大,第一回见被粗布麻衣磨破皮的男人!
只有?林静东很心疼的带着周放去凉棚下洗手,要?给他上药。
怕周放疼,抹上药膏还用嘴轻轻吹两下。
周放好笑,握住他的手,说他:
“何至于此?”
只是体质问题,他又不是吃不得苦,这点?疼算什?么?
林静东斜眼?看?他:
“给表哥出主意的时?候,想?到今天了?吗?”
没有?。
他也没想?到真正的农家菜,会是这般难以下咽。
简王认为做事便要?做彻底,于是晌午叫庄子里的管事特意给他们准备了?附近农人吃的晌午饭。
糙米饭拉嗓子,只撒了?点?粗盐,缺油少调料的菜带着苦涩,也让人难以下咽。
几人吃的很沉默,谁都没有?提出让厨子重新做的话。
晚上,简王沉默的去书房给皇帝写?信,带着前所未有?的真心,将今日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写?给父皇。
周夺在院中舞剑,隔一会儿便进去默默为他研磨,添茶。
周放在屋中帮林静东按揉腿脚,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也不知在逞什?么能,明儿在旁歇着,瞧着我干就行。”
林静东坐在榻上,一只脚泡在撒了?药粉的木盆里,一只脚搭在他腿上,用很温和的眼?神看?他,将他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说:
“那?可不行,既然说好了?要?比赛,咱们就不能输给表哥与周夺。”
周放将他另一只脚捞出来擦干,仔细推拿,不甚在意道:
“输了?我认便是。”
林静东用脚踹他:
“知道表哥想?叫你做什?么吗就认,六郎你如今越来越狂妄了?。”
周放低头,在他脚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轻易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