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打定主意?之事,旁人如?何劝得动?您一路照顾他辛苦,先?去休息吧。”

老管家后背出了一层汗,亲自?将汤药送到周放手里,这才缓缓关上房门,却不敢离开,彻夜守在门口。

周放坐在床头,低声唤林静东:

“安仁,安仁?”

林静东没有任何反应。

周放只能用勺子一点点给他往里喂,才喝了一半儿,林静东便不是很配合的用舌尖往出顶,皱着眉含含糊糊的说:

“苦,不要。”

他不配合往下咽,周放再喂就会呛咳。

周放很有耐心的哄他:

“喝完了给你吃蜜饯。”

也不知林静东听?没听?进去,皱着眉强调:

“苦。”

又很含糊的唤他:

“六郎,苦。”

周放便不想为难他了,他有很多强行给他灌下去的法子,可一旦林静东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便无法硬下心肠。

端起药碗仰头自?己饮了一口,嘴对嘴送到林静东嘴里。

舌尖压住林静东想往外顶的舌,一点点哄着他咽下去。

一碗药见?底,林静东舌尖追着唯一不苦的周放舌尖舔,不高兴的呢喃:

“苦,六郎。”

周放与他接了个苦巴巴的长?吻,将两人都?染成苦的,额上的热帕子又换了一条,耐心安抚他:

“不苦了,乖。”

林静东的高热并?没有很快下去,反反复复,外间候着的大夫和熬药的小厮整晚都?没合眼。

周放先?头按照大夫的交代,用酒精给他擦拭脖颈腋窝腹部。

后来他出的汗太多,被褥摸上去又潮又热。

周放用被子将他整个裹住,抱去了隔壁。

后半夜又喂他吃了一次药,擦了两回身体,见?他唇角干的起皮,又喂他喝了两回盐水。

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再一次反复,情?况十分凶险,大夫和老管家都?乱了阵脚。

周放一咬牙,直接叫人打开所有门窗,室内瞬间冷的人缩手缩脚。周放脱光衣服钻进被窝,将同样?赤||裸的林静东从背后搂进怀里。

十二月的天,外间已经结了霜花,薄薄的被子没有任何御寒作用,只轻轻将周放和林静东裹在一起。

林静东唯一的热源,就是身后的周放。

周放用这种方法,确保他不会受冻。

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周放强行喂他喝下汤药和盐水,看着他吐了一回,又亲自?帮他擦干净,继续嘴对嘴喂进去。

逼着他往下咽。

再吐就再喂。

老管家带人守在外间,急的直跺脚,心里不知多少次后悔,又多少次念佛。

林静东一会儿喊热,周放将被子掀开,用酒精给他擦身。一会儿又说冷,牙关打颤,周放重新?将他搂进怀里。

哄明姐儿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拍他后背,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唤他:

“安仁,回来吧,安仁,安仁。”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林静东命硬,等到鸡鸣时分,退烧后终于不再反复。

小厮迅速将门窗关上,在屋角点了炭盆。

大夫再次为林静东诊了脉后,终于大大的松口气。

周放却不得闲,老管家将他请到隔壁,交给他一封信,说:

“小主子曾交代过?,万一他将来出现意?外,叫我?们都?听?您的。”

周放的手在老管家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发抖。

胸口也被什么哽住,好半晌说不了话。

老管家还?在说:

“此事耽搁不得,忠勇伯已经从京城出发,最?多再有三日便能抵达苏州。小主子这次出手毁了楼家,他是来探小主子底细的。和他正面对上,父子身份摆着,小主子天然?不占优势。”

周放仔细看了一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