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东第一句话落,周放就握住了他的手。
第二句才说?了一半儿,林静东就腰腹用力,一只手拽住周放手腕,一只手拦腰,将他带到了身前,和自己?面对?面而坐。
同时快速收紧缰绳,踏雪前蹄高高扬起,立在原地嘶鸣。
借着这波缓冲,林静东带周放从马上跳下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用自己?当?肉盾,把周放牢牢护在怀里?。
周放两只胳膊下意识护住林静东的脑袋。
眼前,就是密林。
而周放的那匹黑马,因为刹不?住横冲直撞,进了林子,在两人?的余光中,被杂乱无章的粗壮树枝刺中脖颈,徒劳挣扎间,轰然倒地,发出巨大声响。
鲜红的血刺痛了两人?的眼。
最终,以周放垫底的姿势,和林静东停止了翻滚。
直到此时,周放才感觉自己?心跳很快,林静东揽他腰的手臂很紧,对?方?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林静东额头压在他肩上,呼吸急促,一下下好似落进周放心里?。
好半晌,林静东声音沙哑的说?:
“对?不?起。”
周放想拍拍林静东的背,才意识到他的手至今保持紧握缰绳的动作,伸展不?开。
于?是偏头,用脑袋蹭蹭他。
“不?是你的错。”
声音有些劫后?余生的干哑。
又问他:
“吓到你了吗?”
依照林大少的性子,怎会承认自己?害怕?
但这回,他没接话,脑袋在周放脖颈上轻轻蹭了蹭。
林静东抬头,静静地看了周放片刻。
在周放诧异的视线中,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额头。
两人?是被管家带人?给分开的,老人?家手忙脚乱检查两人?身上的伤。
周放才发现老管家将马催的直吐舌头,如今才赶到现场。
可见林静东说?踏雪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这话没掺一点水分。
两人?身上都有擦伤,其他的要回城检查,林静东拽着周放上马车,放下车帘前,面色难看的问:
“人?抓到了吗?”
周放动作一顿:
“不?是意外??”
老管家说?:
“死?了,服毒自尽。”
马车晃晃悠悠,临近傍晚,车内光线昏暗,两人?相对?而坐,膝盖贴在一起,林静东握着周放的手,将他过分用力以至于?伸展不?开的手指,轻轻捋开。
低垂脑袋,语气有点嘲讽的问:
“现在还觉得不?是我的错吗?”
周放很自然的把另一只还蜷曲的手递过去,试着活动被林静东捋顺的手指,很平常的反问:
“觉得连累我了?”
林静东没说?话。
周放用还沾着血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四目相对?,说?:
“是我的选择。”
他说?: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明知林静东身边环境很复杂,还与他走近,住去他家里?,与他喝酒聊天,陪他共看夕阳,劝他一起科考,同他出城骑马。
这一切都是周放自己?选的。
若是他心里?不?愿,即便?是林静东也勉强不?得他。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林静东感觉心尖儿是像是被人?轻轻揉捏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将周放的手摁在胸口位置,用很茫然的语气说?:
“很奇怪。”
周放将手抽回来,坐直身子,用很严肃的语气唤他:
“林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