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夜色掩盖了他眉间的痛苦神色,待到寒剑出鞘,只见黄衣女子惊呼一声,赞叹道:“这把剑好漂亮。”
她提着灯笼靠近,空出一只手想去触碰剑身,被他偏手躲过,她丝毫不觉得有何尴尬之处,嘴上只说,“这把剑,与你好配。”
“我要杀你。”裴栖寒撂底。
黄衣女子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抬头打量着裴栖寒,“你要杀我?可是我看,你不想是一个坏人呢!”
“我来杀你,你现在可以逃。”寒见在月色下散出肃杀之气,黄衣女子看着他,思索了一会,这个空档间隙,裴栖寒并没有对他动手,可是瞧他的神情,他也不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杀我?是谁雇你来的么?那我出更多钱好么,我有钱。”黄衣女子道:“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你要是有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她的这一连番的话,让裴栖寒心中更为烦躁,他不能再空手而归了,他希望他心爱的女子可以醒过来,他说过他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即便是丢掉自己的良知。
他提剑,剑刃自半空中划过的罡风扫向黄衣女子的脸,她口唇微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以为面前这个男子会好好地和她讲道理的,她以为他不会贸然动手。
她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瑟缩在身子,心中有一刹那的后悔。
“不要!”
裴栖寒的剑生生在半空中顿住,那是许悠悠的声音,他扭头,他好像看见了她。
分明是黑夜,她的周身却镀这一层光亮,裴栖寒看见她慢慢地靠近,抬手将自己挥起的长剑缓缓放下,她的脸上有着和他一样的痛苦,除却这之外,便是对他的担忧。
她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伤害无辜的,也不可以成为一个没有良心的大魔头。”
裴栖寒红了眼,手中卸力,惊鲵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那你该如何回到我身边?”
他不要一个永远沉睡的许悠悠。
黄衣女子见状,频频往后退了几步,周围并无一人,这个男人他竟在自言自语,难怪、难过他行为如此诡异,原来是一个疯子。不与疯子论理,她几乎是拔腿就跑。
许悠悠面色有些困窘,她一步一步走入裴栖寒的怀中,小声地告诉他:“亲亲好师兄,我要回家了。”
“带我走吧……”他绝望地阖眼,许悠悠就像是一场由糖衣和阳光编织的美梦,在这个梦后面,是无穷无尽的杀戮与谎言。
裴栖寒重拾惊鲵,迈着步子朝前追去,他说过,她可以骗他,但是这个期限是一辈子。
*
沅州一处僻静的院内,裴栖寒正洗着手,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杀得人,又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带着她的生魂回来的,他只是觉得有雪溅到了他的眼睛里,长剑划开她的喉管,他甚至听不见她的惨叫,只是看见了她那双流着泪哀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