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邑时,她知道裴栖寒不喜欢七善门的人,便尽量避免裴栖寒和他们见面,他们对裴栖寒这么感兴趣,想来是猜出了他是裴凌柏孩子的缘故。
“师兄可是同他们有过交手?”许悠悠问。
裴栖寒说道:“我见到了裴凌柏。”
“所以,你是同他交手?”
“嗯。”
许悠悠说不上来自己的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算裴栖寒再怎么排斥杀戮和斗争,但她得承认陆息这十三年来却是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裴栖寒答应和她一起离开铜临山,却没有应允她是什么时候离开,若他依旧是要同七善门为敌,要同他的母族报仇,她确实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劝他放下仇恨。
她只是希望裴栖寒在得到仇恨的同时,也能等同的得到爱意。
这样,他不至于走火入魔,不至于最后成为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魔。
裴栖寒看着她,沉默一会便颤抖着手上前轻轻地拥着她,“别推开我。”
他第一次主动抱她,在见到了他的身生父亲之后,他也许是想到了令自己痛苦的事情,她伸出手臂揽着他,安慰说:“不会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推开你的。”
“悠悠,”他顿了一下,心中的情感翻涌,见到裴凌柏,他忽地想起先前陆息在铜临山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你永远也拜托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心中忐忑,如此便不安地向她祈求着安全感,“你会离开我么?”
“当然不会,我一辈子都跟着你,好不好?”许悠悠问。
她感觉到裴栖寒的身子僵住,随后他松开了怀抱,痴痴地盯着她看,“真的?”
许悠悠点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裴栖寒嘴角的笑只维持了一瞬,他确实是想摆脱宿命和她远走高飞,可万一这命运的绳索挣脱不掉,那他不能让许悠悠也卷入到这些是非中来。
他到底是一个卑鄙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向她祈求这承诺,听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会离开你诸如此类的话。那他呢,他能做到永远都不会离开许悠悠么?倘若有一天战事爆发,他唯有将她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安心。
裴栖寒心中如何想,许悠悠不得而知,她看着他,裴栖寒与她对视一眼后便挪开视线,她还以为是他不想她提及有关于七善门,有关于裴凌柏的事情,行吧,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那你可有受伤?”
裴栖寒摇摇头。
许悠悠将掉包的鳞片拿出,朝他笑笑,“师兄,看,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去东阜海了。”
裴栖寒略微勉强的将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许悠悠正惆怅时,她腰间那个装着小鬼的袋子无端动了动,剧烈挣扎着。
许悠悠将袋子口打开,那小孩从袋子里跳出来,从许悠悠手中抢过那一枚鳞片道:“这是我的阿娘的东西!”
“你阿娘?”许悠悠惊讶。
小孩将鳞片抱在怀里,说道:“当然,这上面是我阿娘的气味。”
许悠悠问他说:“你阿娘是鲛人?”
小孩:“胡说,我阿娘明明就是人类。”
这小孩竟然是鲛人族先公主的孩子,她答应过他会为他找爹娘,想来她阿娘已死,就是不知道她阿爹会在哪里。
他阿爹又是谁呢?谁会有这个魅力让鲛人族的公主放弃海里尊贵的生活,成为一个人类?
小孩抱着这个鳞片不撒手,许悠悠便将他和鳞片一起装入锦囊之中。
路上,许悠悠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男子,见裴栖寒眉间似有苦闷,她便说着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师兄,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见如故的人么?”许悠悠说道:“明明才是刚刚认识,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裴栖寒看着她,话中带着点酸味,“曾经你不是说同容恕一见如故么?”
“那他不一样嘛,我和他能一见如故,那是有原因的。”许悠悠说。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