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要去哪?”贺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陡然听见他的声音还有些骇人。
容恕见状从许悠悠身后走出,满不正经地调侃道:“我说小先知,你到底有几个蓝颜知己啊?我们这几个人加起来是不是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嗯?”
裴栖寒还在后面,许悠悠恨不能将容恕的嘴巴给缝上,“才没有,你别瞎说。”
“那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坛女儿红。”容恕拍拍许悠悠的肩,提完要求便头也不回地上楼。
贺生打着哈欠,氛围到了他总得说点什么不是?于是便道:“那师兄也想让我的亲亲小师妹给我带一点尚食坊的梅干。”
行叭,许悠悠对于他们的要求一一应下。
“那师兄想要什么?”她问裴栖寒。
裴栖寒只盯着她瞧,也不回话,他的这副神情无端让人觉得他心中真正烧着一团火,虽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内心早已噼啪作响。
“师兄?”
裴栖寒挪开眼,将目光放在罗颂身上,他此刻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想要什么……
“我与你同去。”他说。
不等许悠悠开口,罗颂面上显得有些勉强,他声势渐弱,在裴栖寒寒气逼人的态势面前无端显得异常弱小,让人心生怜惜。
“悠悠,方才是答应了我一个人,”他补充说,“若是裴兄想要什么,大可提要求,在下自当竭力而为。”
许悠悠想着先前在鉴宝阁中,她擅自做主要和七善门一块调查失踪案,那会裴栖寒的脸色已经是有些难看,七善门与他之间有仇有怨,他心中定然是不满的。
其实她是自己参加,并无意图将裴栖寒也卷入此事中,想来一天的鉴宝会已令他疲倦,加之他不喜聚会,她更是不能勉强他的。
她便回道:“师兄不若在客栈好生休息,出门在外于你而言未免有些打扰。”
“若我说不打扰呢?”裴栖寒如是道。
许悠悠一时愣住了,不知作何解答。从前都是她上赶着紧贴着裴栖寒,不想如今他居然会主动要求和自己一块出去。
“若是师兄担心我……”她还没从这种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喃喃道,“我们只是出去一小会,应该没问题的,况且师兄确实是需要休息了。”
“悠悠,”罗颂轻唤她一声,“若悠悠觉得这除烦散心任谁都可以作陪,那这个人是不是罗某也无关紧要。”
意思是他可以退出,为裴栖寒让位。
许悠悠见他要有作罢的意思,连忙道:“自然不是谁都可以。”
对于自己已经给出的承诺许悠悠很是看重,她只好回绝裴栖寒,“抱歉,师兄,我已经答应了罗颂。师兄若是改日想去散步的话,我可以再陪你。”
“不必。”裴栖寒看她一眼,而后脸上又恢复了那般冷漠的神情,“是我误会了。”
“悠悠,走罢。”
彼时,裴栖寒步子才迈入台阶,那一声悠悠他觉得刺耳极了,他的身形顿在那里,直到客栈门前的脚步声远去。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她不是对他好,而是她生来便如此,她对所有人都如此,对容恕如此,对罗颂亦然。
只有他,身陷在这泥潭中不可自拔。
裴栖寒认命地闭了眼,心中一股不知明的情绪占据他整副身子,恍惚是那冰冷的心重新活了过来,而后被人当即浇下一盆冷水。
可是,这团燃烧的火却没有熄灭,还在一点一点地烧着,生生不息。
*
许悠悠按照罗颂的说话,取了一根头发丝埋入特制的瓮中,然后对着江邑广袤的江河在心中暗自倾诉,果然做完这些,她心中舒畅多了。
她为容恕取了一坛酒,罗颂这个伤病患者替她抱着,然后她又去为贺生买了梅干。
街上,许悠悠拿着个面具盖在脸上把玩,罗颂见她喜欢的紧,便出钱将这面具买下,赠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