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浔舟不是陈均,齐妤没有和宋浔舟“沉默也自然”的相处经验。

宋浔舟坐在齐妤旁边,低头看手机,他打字速度很快,手机在他手里显得很小。长腿随意地分开,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

奈何宋浔舟身形高大,哪怕不动,也存在感十足,密不透风,像一道带着温度的影子,叫齐妤无法忽视。

车行很稳,齐妤窝进包裹感十足的皮椅里,偏头发呆地望着窗外不断闪退的街景和流动的色块。没一会儿,运动后的疲倦占据四肢百骸,齐妤仿若变成一块沉入大海的海绵。

带着紧张、迷茫和不知为何而加快的心跳,齐妤睡着了。

被宋浔舟轻声唤醒的时候,齐妤先是愣怔了几秒眼前是好看的宋浔舟,他好听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开心先于一切情感苏醒,在心头活泛开来。

齐妤缓缓眨眼,思索宋浔舟为何会在这里,眼神还这么温柔,还有,他的睫毛好长。

片刻后齐妤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中,下午她打了网球,现在是坐车去吃晚饭。

齐妤清醒了些,坐直身体,一只抱枕落在车门和她腿间,齐妤疑惑地拿起,触感柔软,尚留有齐妤脸颊颈侧的余温。

这……是宋浔舟放的。

“座椅太舒服,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齐妤把抱枕放到一边,同宋浔舟解释,问他,“没久等吧?”

“没有,我们刚到。”宋浔舟说,“下午打那么久球,你肯定累了。”不知为何,宋浔舟说话声音很低,好像齐妤还睡着,怕吵醒她。

“太久没高强度运动了。”齐妤胳膊隐隐泛酸。

“多来几次,体能上去之后就轻松了。”宋浔舟说。

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静止不动不是更轻松吗,齐妤咸鱼地想。

车外,言嘉什已经站在餐厅门口,同经理打扮的人讲话,不时朝车这边看一眼。

齐妤见状,准备开门下车。

似是看出齐妤动作的急切,宋浔舟缓声道:“等等,别急。”

“嗯?”齐妤回头,不解其意。

宋浔舟倾身靠近她,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香味再度明显完全是让齐妤失去多余思考能力的、犯规的信号。

宋浔舟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最后却没有,只隔空指指她的头发,提醒她:“你头发散了。”

来时扎的丸子头有些松了,齐妤干脆解开。

宋浔舟为她拉开车顶的收拢式镜面,又打开柔光顶灯。而后他在中央扶手的储物格里翻找什么,很认真,但没找到。

他抬头对上齐妤询问的眼神,懊恼地说:“这里没有梳子。”

这是宋浔舟日常出行的轿车,自然不可能有女生用的梳子,明知道没有,还不肯相信地执着翻找,有些笨拙的可爱。

齐妤笑了,说:“不用,你看”她把头发拢向脑后,再从耳后梳向后脑勺,手指在发丝中灵活地穿插,三两下就梳好了一个马尾。

齐妤整理头发,宋浔舟在一旁静静地看,这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却不愿错过的、属于齐妤的细节。

等到两人下车,言嘉什如释重负,示意经理可以进去了。

天知道他和经理话题都快唠干了,宋浔舟还在车上等人睡醒,还不允许他叫齐妤,让他麻溜地滚下车,和着司机一道。

言嘉什招呼他俩跟上,“快,饿死了。”

下车后,齐妤看清周遭的环境。干净宽敞的里巷,门前停着一列豪车,黄金地段装修古朴典雅的院落。

经理带他们三人进去,里面别有洞天,是仅凭外面看不出的规格,一路上经过亭台楼阁,水池绿荫。

给他们安排的是位置极好的包厢,窗扉外有活水绕假山流过,隐蔽处布置了不刺眼的打光,不见一丝蚊虫的踪迹。

他们入座后,经理在一旁协助点餐,给他们介绍特色菜品和今日特供,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动作麻利地端茶倒水递热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