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你的确有一个哥哥。但是小炀你记住,无论如何妈妈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拥有很多很多的爱。至于你爸爸那边……他也很爱你,但是我们不用要求他太多。”

“为什么不呢?他也是我爸爸。”陆炀骨子里的不甘心冒出来。

母亲轻叹了口气,“还记得你才看过的那部动画片吗?里面说,世间的一切都遵循等价交换原则,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妈妈和爸爸对你的爱是无条件的,爸爸对哥哥的爱也一样。可是他的爱就只有那么多,如果你想要更多,就只能去和哥哥抢,那会让你付出很多代价,你愿意吗?”

陆炀哪里懂那么多,只知道动画片里的主人公为了达成目标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最后说:“我知道了。妈妈,我不会去和哥哥抢的。爸爸说哥哥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哥哥没有妈妈的爱,很可怜。”

陆青没再说话,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看着他逐渐沉入梦乡。

“是啊,你还有妈妈全部的爱。睡吧,我的宝贝。”陆青缓缓合上门,轻声离去。

陆炀远远见过江明砚几次。那时的江明砚已是青少年,和他家的那些学徒小哥哥差不多大,看上去却跟小哥哥们完全不同。他很有礼貌,对待父亲的司机和下属都很尊敬。同时他也很高傲,在他那些同学都转身后,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消散。

陆炀不知道是否是血缘关系在作祟,他觉得自己很能理解江明砚。世上的大部分人都很无趣,礼貌是应付他们最省力的方法。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要出现在江明砚面前。母亲大概找父亲谈过,那之后父亲也没再提让他们兄弟二人见面的事。

陆炀在秦镇一天天长大。他的世界充斥着陶艺的一切,从未觉得厌烦。是的,他就是为陶艺而生的。他深知这一点。

一直到十五岁,陆炀都没想过要离开秦镇生活。一年前秦镇的陶艺大学就有意破格录取他,不为他陆家传承人的身份,单纯为他小小年纪就展示出的超凡天赋。

陆青全然由他自己做主,陆炀没去,他还想多体验一下正常同龄人的生活。

秦镇的生活节奏很慢,这里没有大城市那样重的功利主义,家长普遍都靠手艺吃饭,对孩子的成绩没有过度的在意,也因此这里长大的孩子性子都会自由些。

陆炀的几个朋友对陶艺没兴趣,和街头吉他店的年轻富二代老板一拍即合组了个小乐队,陆炀没事会去给他们做一些宣传画捧捧场。小镇的乐队很难走出去,审美摆在那儿,资源也不够,最重要的是主唱实力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