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诶,庾慎死了?”
乐寿城牢狱中, 满脸倦怠的狱卒一脚撑在破破烂烂的桌上,仰着头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鬼哭狼嚎吵得他脑瓜子嗡嗡响,狱卒不耐烦地一拍桌子, 骂道:“叫什么叫?赶着去投胎啊?!”
那些嚎天喊地的声音顿时像是被掐住喉咙般戛然而止了,可没过一会,再次传来呜呜咽咽的泣音。
狱卒:“……”
他“嘿”了一声, 放下脚转身就要去踹那一身反骨的囚犯,身后忽地响起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狱卒转过头, 瞧见来接班的同伴使劲给他眨眼,故意抬高声音说:“干什么呢你?怎么来人了都不知道?”
在他的身边, 一名身穿鸦青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淡淡瞥了狱卒一眼, 眼神中是视若无物的漠然。
但狱卒却陡然打了个激灵,几步过去谄媚道:“小人方才眼拙, 没瞧见竟然是庾大公子来了!”
他小心翼翼问:“您来这里, 是为何事?”
庾慎没有回答,反倒是跟在他身边的狱卒瞪了他一眼:“庾公子来这里做什么凭何告诉你?”
他伸出手,理所当然说:“赶紧的, 把最里面那间牢房的钥匙拿来。”
狱卒挠了挠头,想说最里面那间牢房住的人可是特意吩咐不许旁人接近的,话刚开了个头, 就见说出此话的狱卒对他比了一个搓手的动作。
他停顿一瞬,若无其事地将话头全部咽了回去。
“庾大公子, 我这就带您过去。”他谄媚地说。
黄铜钥匙在行走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烛光在潮湿污浊的石壁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一双又一双满是浓烈恶意的眼眸在两旁黑暗的阴影中闪烁着猩红色的光,他们的嘴角带着诡异痴傻的笑, 看见那一身华贵的公子最终在牢狱尽头停下。
老鼠窸窸窣窣地叼着腐肉窜进砖缝,而牢房的前端, 庾慎抬步走了进去。
年轻公子转眼,望着环膝坐在草席上的少女轻声叫道:“阿浔。”
赵清浔从自己的膝盖中抬起头,眼睛因为明亮的烛光而不适应地眯了眯,可却听出了那人的声音,于是不可置信地迟疑说:“……庾公子?”
烛光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站立的男人衣衫华贵,清俊温和;而坐在草席上的少女穿着脏兮兮的囚服,面色惨白。
赵清洵的眼睛还未适应光亮,眼前模糊的轮廓便俯下身子,她被拥入一个沾染着华贵香料气息的怀抱。
“抱歉,我来晚了。”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安抚意味。
他的身上很是温暖,暖融融的温度自两人相贴的肌肤处慢慢传递,赵清洵冰凉的双手被他爱怜地握在手中。
她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直到庾慎想要侧首亲吻她的侧脸时,才向旁偏转了头颅。
庾慎的动作骤然一顿。
烛光摇曳,男人眉眼间的轮廓落下深刻的阴影,眼眸晦暗不清。
半晌,他忽地抬手将少女散开的一缕发丝挑起,轻轻别到耳后。
“阿浔是在怨我?”他轻声问道。
赵清浔没有看他。
她盯着墙壁上点亮的烛光,声音平静说:“我一介罪人,怎敢怨恨庾大公子呢?”
庾慎盯着她的侧脸,目光幽暗。
倏地,他轻声笑了一下,抬手强硬地将她的脸扳过来。
他直视着那双猩红色的眼眸,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阿浔。”
赵清浔:“将那些罪名按在我的身上,就是你想出的没有办法的方法吗?!”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单薄瘦弱的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湿润的水汽在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凝聚,却被她强行忍住没有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尾音发颤地说:“阿莹她才只有十六岁……活生生将她的记忆扭曲改变,你究竟还有什么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