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况在脑里已丈量过上百次。保持速度不再加速,靠近左侧山体后压低车身摆脱弯道离心,折叠长腿贴地险些擦破牛仔裤身,随着轻快的过弯车身竖直往山上奔去。

在疾风中抵达山顶。

减速,刹车,大长腿撑地,不使用耍酷的甩尾急停以示车主对机车的爱惜。摘下头盔,发型却纹丝不乱。

原来是新义第一平头靓仔何靖。

山顶观景台往远处看,这样的俯瞰视角是上帝为人间安排的杰作。九龙不夜城内银河细沙般的星星点点,灯红酒绿熠熠夺目,哪看得见暗无天日的肮脏角落,哪听得见浑浊嘈杂的走鬼摊档。

何靖在指尖烟雾中感受片刻宁静,下一秒却被发动机尖叫打破。

在山腰超过的那三台重机终于登顶,银色喷漆在路灯下分外刺目。三个车主熄车后对话几句,为首那个短发斯文男拨一拨被头盔压塌的额发,领着其余二人朝何靖走来。

“嘿,你车开得不错啊怎么称呼?”

他从裤袋掏出登喜路,一支递给何靖,又散给其余两人。客气周到,果然是个斯文人。

“何靖。”接过烟后刚好手里那支已经燃尽,何靖直接点上。

“我叫子豪,”彭子豪笑了下,“这边山路我们也扫了三四个月,没见过比我车快的。难得今日撞见你,我想和你来一局,玩不玩?”

何靖侧身靠坐车上,转头看这三个摘了头盔第一时间整理发型的公子哥,言谈举止礼貌自满。带头这个应该家境最好,被众星捧月太久,否则不会有“我现在不服”的幼稚错觉。

“想怎么比?”

何靖回问。玩玩就玩玩,反正每个山顶夜晚时间漫漫,就当找点消遣。

彭子豪勾了嘴角,“很简单,就是比快。从这里经郊野公园沿山道下山,到山底的山庄石牌标志那里做终点,怎样?”

“可以。”何靖将烟蒂扔到地上,用鞋尖碾熄,准备上车。

彭子豪朋友听完已经先行一步,驱车至山底做终点裁判。另一个则留在山顶发起比赛号令。

“彭少,今晚这么冲动?”狐朋狗友讥笑,“有没有带装备啊?赢了车我怕那个靓女不仅要跟你学车,还要跟你有下半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