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漫延出来,无情地浸透了她那件素雅的碎花裙子的下摆,在地上洇开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
沈清觉大脑一片空白,跪在地上,徒劳地用手想捂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可温热的液体却疯狂地、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涌出,带走她的体温和生命力。
林瑶瑶抓着他的手一直在剧烈地颤抖,嘴唇惨白,艰难地开合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疯了一样俯下身,把耳朵凑近她的嘴唇,拼命去听,却只捕捉到半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没来得及完成的"清...觉...",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都是你的错!是你!如果不是你逼她!如果不是你拉着我说那些!她不会跑!不会死!"他猛地转向一旁脸色同样难看却依旧强作镇定的哥哥,眼中充满了血红的、原始的仇恨,恨不得将他撕碎!
"冷静点!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哥哥只是皱紧眉头,声音压抑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现在最重要的是统一口径!记住,她是自己不小心脚滑摔倒的,撞到了茶几!我们试图救她,但没救过来!听明白了吗?要想活命,就给我咬死这一点!"
就在这极致的罪恶感要将他彻底吞噬时,梦境猛地翻转!
场景变成了浓雾弥漫的火车站、陌生冰冷的城市街头。宋昭昭和林瑶瑶消失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衣柜和彻骨的冰冷。
沈清觉看见自己和哥哥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寻妻之路。他们走遍了省城的大街小巷,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她们的人,却始终杳无音信。
梦里,他们睡过车站冰冷的长椅,啃过干硬的馒头,在瓢泼大雨中浑身湿透地四处打听。哥哥原本挺拔的身姿渐渐佝偻,眼中的锐气被疲惫取代;他自己也变得胡子拉碴,衣衫褴褛。
有一次,他们听说有人在南方某个小城见过很像宋昭昭的女子。兄弟俩连夜挤上南下的火车,站了整整两天两夜。到了那里才发现只是个相似的陌生人。
另一次,他们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县城几乎找到了林瑶瑶的踪迹,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封山,错过了最佳的寻找时机。等雪化了,线索也断了。
年复一年,他们在寻找中耗尽了积蓄,磨破了无数双鞋,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和嘲笑。哥哥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常常整夜整夜地抽烟;他自己则常在深夜惊醒,呼喊着林瑶瑶的名字。
最让沈清觉心痛的是梦中的某个场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和哥哥挤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里,分享着最后一块干粮。哥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清觉,你说......她们为什么要走?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看着哥哥通红的眼眶和憔悴的面容,第一次发现那个总是胸有成竹、无所不能的哥哥,原来也会如此脆弱和无助。
"我不知道,哥......"他听见自己同样沙哑的声音回答,"但我真的好想瑶瑶......"
沈清觉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浑身被冷汗浸透。窗外,天刚蒙蒙亮,院子里老槐树的影子在晨曦中摇曳。
他惊恐地转头看向对面床铺沈清宴还在熟睡,侧脸宁静,呼吸平稳。
梦魇中那个冷酷算计的哥哥,和眼前这个面容平和的哥哥,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第118章 梦境:绮梦
沈清宴的梦境开端于一片焦灼与怒火。
他似乎在拼命追赶一个身影,一个纤细的、不断逃离他的女人背影。
周围是破败狭窄的筒子楼走廊,墙壁斑驳,空气里弥漫着老旧房屋特有的潮湿气味。
他的胸腔里燃烧着一种被背叛、被欺瞒的熊熊怒火,驱使着他一定要抓住她,问个明白,甚至……施加惩罚。
他追着她冲进一间狭小的房间,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