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宿舍闩好门，她们就瘫坐在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同时捂住嘴，压抑着爆发出劫后余生般又带着极度兴奋的笑声。

“天啊，我们刚才……我们真的那么做了？”林瑶瑶眼睛亮得惊人，声音还在发颤，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张丽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脸上的表情是宋昭昭从未见过的明亮和轻松，那是一种卸下了灵魂枷锁的狂喜：“谢谢你们……谢谢……”

宋昭昭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神灼灼：“谢什么？我们是一体的。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轻易拿捏我们！”

第二天清晨，知青点的起床哨照常响起。三人早已收拾妥当，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果然，没多久，刘红霞就顶着一头乱发，迫不及待地播报最新消息：“哎！听说了吗？徐旭东昨晚喝得烂醉，摔村口那深沟里了！早上才被人发现抬卫生所去了！”

林瑶瑶正端着搪瓷缸喝水，闻言猛地呛住，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宋昭昭面不改色，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平静无波地问：“哦？摔得严重吗？”

“何止严重！”林晓曼凑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听说蛋都碎了！彻底废了！活该！让他整天灌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到处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报应！”

张丽背对着她们，肩膀几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宋昭昭适时递给她一条毛巾，她接过来假装擦脸，实则是掩饰脸上那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混合着快意和冰冷的笑容。

就在这时，张丽忽然转过身，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有眼底深处跳跃着一丝奇异的光彩，声音清晰地对宋昭昭说：“昭昭，瑶瑶，我想请一天假。”

宋昭昭和林瑶瑶都看向她。

张丽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主动：“我们三个，一起去市里吧。给沈同志买生日礼物，也……顺便给我们自己压压惊。”

林瑶瑶立刻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又赶紧忍住，压低声音：“太好了！我早就想……”

宋昭昭思索片刻，“大队长能批吗？而且我们刚被警告不要乱跑……”

张丽眼中那丝光彩更亮了，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坦然又无辜：“我们就说，去公社找李主任反映情况，要求组织尽快调查清楚，还我们清白。他不是说让我们随时配合调查吗？我们这是积极争取早日恢复名誉，杜队长应该支持才对。”

宋昭昭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甚至会主动谋划的张丽，忍不住从心底笑了出来，她用力一点头：“好！就这么办！丽丽，你这主意……太好了！”

三人来到大队部时，杜建业正在和几个生产队长开会。看到她们进来，杜建业皱了皱眉：“什么事？”

宋昭昭上前一步，挺直腰板，表情认真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杜队长，我们想去一趟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