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允之看着旁边的一口箱子,就想:这还没之前蓝清洵装自己回来的那口大,这能值当多少?
突然又恼恨至极,回忆这个干嘛?
“这些还是留着吧,当了您以后穿什么?”
人已经丢光了,遮羞布却不能没有,他们总不能一辈子躲家里不出门见人。
郡王妃感觉有把无形的刀狠狠扎在心口,深呼吸一口才压了下去:“你去叫你弟弟回来,若是真决心要为了那个小贱人和家人断绝。
那就拿两万出来,就当我的赡养金,以后各不相干。
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儿子!”
凤允之觉得是这个道理,又问:“爹呢?”
昨个婚礼结束就没看见他了。
一提这个就来气,郡王妃铁青着脸:“那个窝囊废,直接去庄子上躲闲去了!”
她恨不能让儿子把那个庄子卖了,但那是自己的陪嫁。
老东西心里门清,估计是料到,她卖什么都不可能卖自己的陪嫁抵债,才躲去那里。
凤允之对这爹已经谈不上失望,直接就去了茉莉巷。
“你来干什么?”凤宴之坐在徐宅的正厅主位上,黑着脸。
凤允之也不与他争执,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案上:“你若决意不闻不问家里,就签了这断亲书,给娘两万两养老金,以后你去哪儿我们都当不认识。”
凤宴之蹭的站起来:“两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这是娘的意思,你若觉得背负大不孝的罪名也无碍,你可以不用管府里死活。”凤允之语气很冷淡。
“凭什么?那些东西又不是我赊欠的!”凤宴之气红了眼。
还不用管他府里死活?
这分明是断也得管,不断也得管。
如果他想不闻不问,他敢确定娘得去告他大不孝。
娘也没到赡养年纪,最终或许暂时不用掏银子,但他还得进去,那他就完了。
凤宴之狠狠瞪着凤允之,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肯定是他撺掇的娘!
凤允之嘲讽道:“你享受的还少?
若非你是康郡王府的二公子,徐清瑶都未必看得上你,更别说受封的侯府郡主了!”
徐清瑶端着茶盏刚刚走到门口,也惊的不行,随之而来的是满腔怒意,当即气红了眼。
她娘还在牢里,嫁妆全赔进去帮他们还债,结果还被休回家。
凤宴之跟她回来的时候,一件换洗衣裳都没有。
康郡王妃这二万两是问凤宴之要吗?分明是问她们家要!
真是从不知道康郡王妃这样不要脸!
这一瞬间,徐清瑶心底浮现悔意。
早知道郡王妃金玉其表,再也没想过内里能败成这样!
早知如此,她继续哄着大姐,依附于侯府,哪会沦落到今日?
面对凤允之的断亲威胁,凤宴之终究败下阵来。
看到站在门口落泪的徐清瑶,神情无奈,欲言又止。
徐清瑶一下又清醒了,她怎么能后悔呢?
若是现在后悔,以前的付出都算什么?笑话吗?
徐清瑶泪眼婆娑的哽咽:“我昨日已经与爹说了,他在想办法变卖一些东西,应该能够凑个三五千两……
相公,你是知道的。
我爹和二弟被赶出来的时候,是空着手,也就剩这个宅子里和一些旧物件了。”
就发现凤允之开始打量这个宅子,仿佛在估价。
一下就觉得脑充血,死死咬住牙齿才没有破口大骂,把自己生生气哭了。
凤宴之却忍不住问:“你们家在玉宁侯府住那么久,就一点私房没有攒下?
这段时间,你们去见过你娘没有?”
徐清瑶脚步虚浮,几乎软倒。
急忙捂住腹部,就觉得隐隐作痛。
这意思是连还在坐牢的娘的体己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