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溺爱女儿过头,总想保护她,以前没有想太多,全是因为与郡王妃二十多年的姐妹情分,并不是没有脑子。

如今这么多疑点聚在一起,凤宴之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死……

蓝氏捏紧拳头,不敢深想,却又不得不往最坏处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女儿?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蓝清洵注意到亲娘的表情,稍微松口气。

成见是一座大山,而偏爱使人一叶障目。

曾经,她们母女视郡王府为全部依托。

因为她自幼与凤宴之订婚,将来她与凤宴之会有一个儿子跟她姓蓝,继承玉宁侯府。

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康郡王府对他们的用心,掏心掏肺对待,出钱出力的银子从来没有少干。

蓝清洵闭了闭眼……很快,廊外脚步声纷杂。

蓝氏让蓝清洵先躺着,又带上蓝清洵的丫鬟,请了江怀晏出去。

几番口供一对,与蓝清洵所说无二。

宁秀另外还补充了别的细节:“当时郡主的确是打算让底下人去办布施之事,下雨天郡主从来不爱出门。

是芸溪县主拿江三小姐刺激我们郡主,一直在那边央求咱们郡主一起去。

咱们郡主心软,受不住纠缠,只好答应。

结果次日到了城门口,并未见芸溪县主过来。

二公子说,芸溪县主犯错被郡王妃罚了,暂时出不得门。

不仅如此,也没有看见郡王府布施的车队,奴婢后来被二公子指派留在了城门口,余下的事就不清楚了。”

宁秀是忠仆,之前完全是以主子马首是瞻。

今日郡主那些话,但凡不蠢的都能听出猫腻。

她愚钝,想不出因由,但这几日芸溪县主对他们家郡主的谩骂历历在目,实在令人气愤。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早骂回去了!

宁秀忍不住朝蓝氏上眼药:“夫人,奴婢多嘴,芸溪县主是怎么有脸把责任都推我们郡主身上的?

分明是二公子将我们郡主带入险境,也就我们郡主单纯善良,才能任由她无辜辱骂三天。”

蓝氏听得肝火上旺,但两家到底多年深交,郡王妃人还病着。

看在郡王妃的面子上,蓝氏不敢太武断。

所以面对江怀晏的时候,郑重嘱托:“还望江世子帮忙查证事情始末,尽快找到人。

就算不为我女儿,若是传出京郊大营的人在这救灾的节骨眼擅离职守,因为个人儿女私情闹出乱子,难免让人质疑江世子御下不严。”

江怀晏冶丽的眉眼沉静,只微微勾唇,笑意并未达眼底:“自然,否则晚辈便也不会上门叨扰这么多回了。”

举手投足的清正阳刚,贵雅端方,看不出丝毫武将的莽气。

蓝氏却觉得有被内涵到,但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疏漏了。

恭送走了江怀晏,蓝氏立即找来管家,安排府卫出去找寻。

另外拿了信物,让人送去给丈夫旧友,让他们帮忙一道找人。

不论是死是活,她总要把凤宴之给挖出来!

江怀晏被玉宁侯府蓝管事殷勤送到大门口,上了马车后,随侍江余凑了过来:“世子,小的觉着暴民这事情处处不对劲啊。

这清洵郡主被人引诱骗至城外,像是要故意谋财害命似得。可是,死的却又是康郡王府二公子……”

“人还没找到,你这么确定人死了?”江怀晏点出事实。

江余不解:“就算他没死,那图的是什么?”

江怀晏眸光清冷:“外面现在最大的风声是什么?”

江余想了想,随即惊道:“暴君无道,逼反……”

话未完,便连忙自觉捂嘴。

暴君无道,致使天道降灾,逼反百姓……是这段时间民间传的谣言。

因此,一些愣头青学子罢课。他们不敢找暴君理论,便都堵在京郊大营外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