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晏小心将人托放到褥子上侧躺,迟疑了一下,将腿支了过去,枕上娇颜。
只是手未曾收回,而是悬在少女细嫩雪白的脖颈处。
随着呼吸,脖颈的脉搏轻轻颤动,生机勃勃的美好……手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她看起来真的好脆弱,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捏,就能碎了。
就是这么一个外表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招着那么多人的眼。
可是,她又做错什么了呢?
惦记着她的家财,想要她生不如死。
当局者觉得她价值已尽,不如以死掀起一场风雨,把破局打乱重组。
她知道自己活着多难吗?还敢在猛兽的枕边酣梦……
江怀晏不由想到,她跟村里那些百姓悉心讲解药草时候的认真模样。
眼底的灿烂,热烈过朝阳。
青葱玉指沾染上青草汁,今天回程了都没洗干净。
又想到,那日在水里,她为了救自己,对宋随封张牙舞爪下死手的模样……
手不由得收回,江怀晏闭上了眼。
……
“郡主。”
蓝清洵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很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嗯?”蓝清洵猛的睁眼,“到了吗?”
“前面关卡有埋伏。”
蓝清洵对上江怀晏清冽的眸子,眨巴了一下,一下清醒,当即握紧腰间的鞭子,进入备战状态。
“什么人?”蓝清洵警惕的要去拉车帘,却被江怀晏按住手。
肌肤相触,蓝清洵一顿,扭头的时候四目相对。
噌的一下,蓝清洵脸颊烫红,被按的手背也仿佛被烫到。
江怀晏也适时收回手,虽然表情未变,但刚才那触电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明白奇异情绪入心的感觉。
明明她救自己的时候,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却只有这次让人情绪波动。
“据探子来报,是宋家的人,已经埋伏在回城必经之路好几日。
只要你一露头,就必杀你。”江怀晏说。
蓝清洵秀眉蹙紧,狐疑的看了江怀晏一眼:“他们默认你已经死了吗?”
不然没道理就要她死吧!
江怀晏眸光微动:“你是首要目标,其次是我。”
蓝清洵挑眉:“那江世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最好周旋一段时间,到近郊,咱们的戏要开场了。”江怀晏勾唇说。
“演得好,咱们连本带利,让宋随封一次还来,再无立锥之地。
演的不好,可能就……不知郡主是否敢冒险一试?”
蓝清洵微微沉吟:“他们有多少人?”
江怀晏便知道,蓝清洵这是答应了……
马车继续行驶,走出一段后,蓝清洵不经意看见江怀晏动腿的姿势,脸颊噌的再次滚烫。
她,她刚刚好像是一路枕着江怀晏的小腿?
“怎么了?”江怀晏看见蓝清洵脸颊突然红了,不免问道。“可是哪里不适?”
“没没没有……”蓝清洵连忙摆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别过眼去,那乱窜的眼神简直无处安放。
心情复杂的又走了一段路,马车缓下来,江怀晏提醒差不多了,蓝清洵才收敛心神。
“干什么的?”
一个京营卫上前,挡住了马车:“例行检查,马车上的人都下来。”
车夫一顿,江余从后面的马车内跳下小跑过来。
还没说话,那京营卫眸光就是一闪:“呦,江兄,有江都指挥使的消息了吗?”
江余眸光一动,自己的确“奉命”找人,动静还不小。
但也不至于一句话让周围四五十军民,几乎所有都朝自己看来。
江余不动声色的笑道:“那自然是找到了,这正要回程。”
江怀晏适时的轻掀帘子,露出俊美带着苍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