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闭唇不语,朱红色的唇瓣几近抿成一条直线,好半晌才道,“你我是表面夫妻,院子都分开住,你又何必碰我摄政王殿下当年自己信誓旦旦说不会对本宫动心,难道如今要打自己的脸?”
她一急,连平时不用的自称都用了出来。
容决居高临下看着薛嘉禾的脸。
这个小姑娘确实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天生明艳的五官里带的却是一派的清澈天真,从入宫的第一天便是如此,宫中两年也不过是学了些城府的皮毛,只要看进她那双黑白分明得过分的眼睛里,便能立刻看清这个小姑娘的底细。
而先帝,居然将这么个天真的小姑娘用来当作牵制他的绳索。
容决根本不吃薛嘉禾的激将这一套,她连这句话都说得出来,那必然是真的很想将颈后的秘密藏起来换言之,那是个对薛嘉禾来说十分重要的秘密,重要到她都能搬出一年半以前的话来噎他。
容决轻而易举地低脸将薛嘉禾牢牢按住,伸手去拨她脑后的发钗玲琅,两人的大半重量都被压在了可怜的贵妃椅上。
“放开我!”薛嘉禾急得涨红了脸,她那点力气和容决比起来简直是螳臂当车,和昨晚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他摆弄。
早先被容决取出的香料在空气中静静挥发,勾人的香味从两人中间弥漫开来这时候的薛嘉禾和容决之间几乎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容决不觉得自己曾经和薛嘉禾如此靠近过,可这一刻他居然一点不觉得这场景陌生,乃至于甚至他还恍惚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好像,他已经从更近的距离端详过这张脸的所有细节……
容决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念头想完,贵妃椅在两人的争论间从半腰不堪重负地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断裂了开来。
薛嘉禾一愣,还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容决先一步弯下身去伸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放稳了。
原本薛嘉禾就没拿稳的木盒咣当摔到地上滚了出去,她将即将从口中冲出的惊呼按下,惊魂未定地捉着容决结实的上臂站稳脚跟。
容决刚从边关沙场回来,手上力道仍然大得吓人,即便是为了扶住薛嘉禾,像是铁圈般箍在她腰间的手还是碰到了酸痛之处。
这人大约是习惯了,双手不偏不倚扣上的就是昨晚留了手印的地方。
薛嘉禾险些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咬住嘴唇咽回肚子里,飞快从容决的身边拔足退开。
容决这次倒是没拦她,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香料包,面色有些难看,像是才想起来这东西的存在似的。
第5章
薛嘉禾也跟着朝容决手中的香料望过去,想也不想地祸水东引,“幸好我没将这用在摄政王殿下身上。”她说着又退了几步,觉得容决不能再眨眼的功夫就冲到自己面前,才继续说,“还是先将这东西销毁了吧。”
容决皱起了眉,本就不近人情的神色更显得冷厉了几分。他在军中颇久,对药物也有些了解,不觉得区区香料能在这片刻之间就影响他的神智。
……可他方才却是真的鬼使神差地盯着薛嘉禾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
那可是薛嘉禾。
容决用手指捏了捏掌心里的小块香料,指尖薄茧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最后沉沉道,“这次放过你。”
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办法知道。
容决这么说完后果然就走了,薛嘉禾在他身后松了口气,走到镜子前边拨开头发侧身照了照,果然若是角度得当就能隐隐约约看见颈后的一圈深色牙印,可因为位置靠近肩胛骨,若是不盯着看其实是注意不到的。
她轻叹着用手指碰碰那微微破了皮肉的伤口,有些犯愁:没想到容决的眼睛这么利,这伤三两日的又好不了,今日虽然将容决糊弄过去,过几日说不定他又要追究起来,总得想个法子在这咬痕痊愈消失之前叫容决都想不起这事儿,或者近不了她身最好。
薛嘉禾还在想着如何糊弄敷衍容决,第二日这借口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