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果然称是卧病在床,陈夫人和陈富商一道出来迎接容决,听他所言,两人都有些惊惶失措。
“是怎么回事?”看在陈夫人的份上,容决耐着性子问。
陈富商擦了擦汗,小心赔笑道,“王爷也知道,我只是个商人,官位是捐的,即便家中有几个钱,在汴京城也不会被真正的大户人家看在眼里,我儿初来乍到,在国子监里与别人起了口角,进而打了起来,才被人打伤卧病在床,回春堂的大夫说,许要养上半个月才能见人了。”
国子监里的学生虽大多是少年,但也有年纪较大和较小的,陈富商的儿子算是最小的那一批了。
若真是打起来,他年纪又小、又孤立无援,看着更不像是个能打架的,不占上风也是自然的。
陈夫人在旁补充,“他一直以来都性子忠厚,在生人面前连话都不敢说,常常是被人欺负的……”
容决看了她一眼,见她满面忧愁怜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在养伤?我去看看。”
陈夫人一愣,“犬子这几日高热,方才刚睡下不久,王爷若有什么要问的,问我二人便是。”
“陛下已派了人去国子监查访,不多久必然也会到陈家来。”容决皱了皱眉,“将你们知道的如实相告,若他没错,自然不会被除名。”
陈夫人松了口气,“那国子监那边,就麻烦王爷多多关照了。”
陈富商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但不及细想,容决就站了起来,他赶紧也打断自己的思绪站了起来,“王爷?”
容决没看陈夫人,“我去见一见陈执锐。”
陈富商立刻低头应是,没见到陈夫人在旁试图阻拦的手眼,“王爷请随我来。”
陈夫人有些焦躁地跺了跺脚,但在容决威严的逼视下到底不敢出声打断,绞了绞手指后快步跟上了两人。
容决一言不发地随着陈富商去到陈执锐的院子,里头飘出浅浅的药香,下人们在院中悄不做声地走来行去,同常年熬药的西棠院有些相似。
陈富商挥退了下人,没敢多说废话,将容决请进了屋中。
屋内的床上,男孩躺着紧闭双目,面色嘴唇都是惨白,额头上还全都是汗水,确实是一幅高热的模样。
容决走进床边,瞅见男孩的嘴角手臂都带着淤青,低头多看了一眼。
陈夫人心中怦怦直跳,她上前几步越过容决身边,掏出手帕替陈执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恐怕这孩子是起不了身给王爷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