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着,先帝那么宝贝阿禾,接回去应当也是顺着她心意挑了个最能对她好男人,”张猎户冷哼,“结果挑来挑去,挑了个最恨他人,真是绝了。”
“薛嘉禾和薛钊不一样。”容决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对薛钊厌恶,不会分到她身上。”
这个道理他曾经不明白,但现在懂了。
“王爷这话对我老头子说有什么用。”张猎户凉凉地道,“堂堂摄政王却是个自家媳妇都看不上眼男人,叫汴京人都笑掉大牙好了。”
容决“”要是薛嘉禾能就此喜欢上他,那其他人笑掉大牙他倒也无所谓。
“至于季修远来事情”张猎户慢慢悠悠地说,“王爷不至于叫我这老头子再舍命相救一回吧”
“前辈尽管在村里住着,”容决朝这位护着薛嘉禾长大人行了一礼,他沉声道,“南蛮人绝不会有踏入长明村一步机会。”
张猎户吧嗒吧嗒抽着烟,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这些好听花言巧语,你倒是都拿去哄媳妇用啊。”
容决跑了一趟长明镇,问过崔老爷镇上最好酒家后,去买了一整只烤鸡。
薛嘉禾见到烤鸡时,沉吟了片刻,“摄政王殿下这是”
脑子里唰地闪过“花言巧语”四个字,容决舔了舔干燥嘴唇,张嘴吐出来还是一句老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东西”
薛嘉禾看烤鸡眼神更微妙了。她将手中账本放到了桌上,谨慎地道,“上次你这么问我时,是对我隐瞒了陈夫人还在世一事容决,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吗”
第89章
“没做,”容决一口咬定,“也不亏心。”
“那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事了,”薛嘉禾也不奇怪,她支颐瞧了会儿桌上烤鸡,道,“季修远恐怕也是为此而来吧。”
容决没接话,他还不知道季修远在走之前在和薛嘉禾长谈中究竟透露了什么。
“季修远告诉我,回到汴京去是最安全。”薛嘉禾道,“但他不愿意说为什么,和你一样。”
看来季修远知道得确实不少。容决想。
而他和季修远虽然思考事情相去甚远,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薛嘉禾既然忘了不愉快过往,那便没有必要刻意让她回想起来。
南蛮顾名思义是个蛮夷之地,某些部落甚至还保留着生食饮血习惯,落到他们手中,即便只是个七岁孩子,待遇恐怕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纵然薛嘉禾已经心智成熟、长大成人,痛苦回忆也是越少越好。
“……边境有些不太平,打一顿就好了。”容决轻描淡写地带过,“东边是,南边也是。长明村地势靠南,季修远担心会遭受波及。”
他说这些话都是真,只是隐去了另外一部分真相而已。
薛嘉禾幼年时不知道,在汴京时还是看过地图。陕南就在大庆最南端,穿过树林后便和南蛮接壤,只是这片树林十分广袤,因此行军打仗也有诸多变数。
“果然是要打仗了啊……”薛嘉禾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几年前刚刚将南蛮人打回去吗?”
提到这事,容决多少有点心虚,“现在看来,下手还是太轻。”
打蛮子归打蛮子,他当时离开汴京确实也存了一部分冷落薛嘉禾心思。
“东蜀和南蛮……若是联手了呢?”薛嘉禾蹙眉道,“东蜀不是刚派使团来过大庆,甚至带了承灵公主和亲,季修远回访也是礼尚往来,不该这时候就翻脸。”
她说到这里,想到幼帝或许正在汴京为这些烂摊子焦头烂额,最能打仗人却蹉跎在长明村里,不由得看了容决一眼。
“苟延残喘败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容决斩钉截铁说罢,又道,“我知道你不愿走,这几日会多调一些人来长明村守卫。”
薛嘉禾正要拒绝,容决反应极快地抢了话头。
“要么你离开长明村往北走,要么必须接受护卫,这不单单是我私心,你要知道如果你被南蛮士兵发现,他们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