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抱得更紧了些,手指悄悄收紧,指尖抓着他卫衣的布料,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开。
灰色卫衣的布料柔软温暖,贴着她脸颊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她闭着眼,手指轻轻收紧,抱得更紧了一点,不想让他离开。
许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低低开口,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哑:“我只是去上厕所。”
她整个人愣住,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转过身,看着她怔怔抱着自己的样子,眼里噙着笑意,伸手揉了揉她乱翘的发:“你以为我要去哪儿?”
她脸烧得厉害,连耳朵尖都红了,垂着眼,不说话。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味道真的有这么好闻?”
她咬着唇,缩了缩脖子,又把脸埋回他胸口,闷闷地说:“闭嘴。”
他没再说话,只是低低笑了一声,轻轻搂住了她。
006离别与忘却
志愿填报那天,天很闷,乌云压着城,风也没有。小镇的七月一向潮热,蝉鸣像一根根密密的线,缠绕在树上、电线上,还有人心里。
黄默洋的父亲冷酷的声音从电话传来,“不填金融的话,你生活费别想拿到。”黄默洋攥紧手机,指节发白。他没说话,背像一座伫立在风口的雕像,僵硬得不真实。
许轻走过来问:“填好了?”
他点头,轻声说:“金融。”
风终于来了点儿,把她耳边的发丝吹乱。她下意识地笑了笑,声音温温的:“也挺好啊,金融蛮稳的,将来可以做投资,赚大钱。”
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为他高兴,像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老朋友,可心底却慢慢沉了下去。
她知道他不想学这个。以前每次说起画画,他眼睛里都带着光。可今天,他眼里只有一种疲倦的空。
临近开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院子里的日常依旧平静,阳光透过院子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洒落一地斑驳。鸡鸣、邻居喊话声,像往常一样回荡在小小的院落里。屋檐下晾着的衣服随风轻轻摇晃,一切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可是,许轻的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她每天都穿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没人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的,是她对即将分离的恐慌和痛苦。
越是靠近离别,许轻越是用身体去索取他,像是想把他所有的温度都攫取回来,攥紧,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