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看到了李文畔。
是的,一向日理万机,书房里的灯总要亮到半夜的李文畔,他竟然亲自来接明宛了。
别说是杨良玉,就连李明宛自己都震惊了。
还有一天诧异了好几次的余老师,他本来收拾完教案,准备离开教室,就恰好看到来接明宛的李文畔。
李文畔很好认,他哪怕上了年纪,可是清隽的长相依旧横扫同龄人,美男子老了也是老美男子,最主要的是他周身气质,即有气势,让人下意识尊敬,又不会有沉甸甸的压迫感。
余老师惊讶之后,还是忍不住上前。
一个是因为确实敬仰对方,另一个则是因为李文畔太忙,总也见不到,作为老师,或多或少要和家长交流一下学生的情况。
他大步迎上去,弯腰伸手,“您、您怎么来了,蒙您大驾光临,您是来接明宛的吗?”
尽管知道要冷静,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语无伦次。
李文畔仍旧是那副从容镇静、沉稳温和的模样,并不倨傲,也没有虚伪的谦卑,“作为家长,看来我不太合格嘛,从没来接过孩子,以至于您看到我都惊讶了。”
他如平时一般风趣的调侃,气氛瞬间就暖起来,无声的缓解了余老师的尴尬,也让余老师找回些主场的优势。
“您说笑了,明宛这孩子聪明懂事,功课从来没有落下,都完成的非常好,这些离不开家长的关心和照顾。”余老师夸了明宛的同时,还不忘夸李文畔。
只是,余老师并不是奉承,他是真心实意夸李文畔的,每个人都会有主观意识,对待李文畔,余老师的滤镜简直开满。更何况能让李明宛可以心无旁骛的完成功课,而不是在放学之后,还要忙于家务,确实与家长的照顾有关。
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能有这样的条件,如果运气不好,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又不太富裕的家庭,能上学就是侥幸,更遑论留下充足的时间做功课,往往要做数不清的家务,从牙缝里挤出时间。
李文畔却没有把这份功劳揽在身上,真论起来,和明宛相处最多的是秘书们,在生活上对明宛花费最多心思,最照顾她的也是胡若弗。
所以李文畔微微摇头,态度依旧温和,却不掩语气中的遗憾和反省,“我对孩子的关心太少,她能把功课做的这么好,是她自己的功劳,最费心照顾她的也是我爱人。
您是明宛为明宛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她能做好功课,也是在您传授知识的前提下。谢谢您,辛苦付出,悉心教导她!”
李文畔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诚恳,语气郑重。他是在战争年代能羽扇纶巾,谈笑间游说军阀,在各方势力中周旋的人,他每每说话,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信奉的魅力。
余老师听他珍而重之的感谢,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人口中,他毫不觉得是客套,反而激动的想要落泪。他反手握住李文畔的手,“您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但是明宛这孩子,我确实有话想和您单独谈谈。”
听了余老师的话,李文畔看了眼李明宛,她早就收拾好寥寥几本书,把小挎包背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李文畔和老师寒暄完,接她回家。
仅仅是看着,都叫李文畔心下一软,这是他的孩子啊。